鄭茹蘭進書房之後倒也安分得很,那些所謂的朝堂政事在當貓兒的時候沒有少聽,這時候更是巴不得離地遠些。她就這樣走到魏楚銘的書櫃前隨便挑了幾本出來,坐在書桌跟前看了起來。

挑選出來的幾本書還頗新,魏楚銘蹲坐在旁邊看了一眼就想起來了,這似乎就是前陣子鄭茹蘭托阿影帶回來的新話本,不少內容是以前關於他這位首輔事跡的新編,隨後又特別結合新事地進行了續寫,完完整整地加上了娶妻的那段,堪稱是市麵上記載最詳盡的書籍。

當時鄭茹蘭托阿影帶回後就沒了下文,魏楚銘還以為她隻是好奇隨便買回來看看,沒想到的是,居然這樣子背著他在這裏偷偷看。

魏楚銘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輕叫了一聲,試探性地走近了幾步。

見鄭茹蘭並沒有趕他走的意思,動作輕盈地一躍,就這樣精準無誤地跳上了她的膝蓋。

以前在書房裏看書的時候,毛團子就喜歡用這樣的姿勢黏在他的身上,這時候親自體驗過後,才知道原來是這樣舒心的感覺。

咫尺的人就這樣認真地看著書卷,周圍一片寂靜,偶爾有一陣風過拂動發絲,彌漫著的是清雅的墨香,一片歲月靜好。

魏楚銘蜷縮在這樣的懷裏分外的安靜,生怕打擾到鄭茹蘭看書,連不自禁搖動的尾巴也盡量控製到了最小的幅度。

不知不覺間,原本翻動的書頁聲漸漸悄然,取而代之的是平緩起伏的呼吸。

魏楚銘抬頭看去,發現鄭茹蘭不知什麼時候居然睡了過去,發絲隨風微擺,眼睫隨著睡夢隱約地浮動著。

他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然悄無聲息地從她的腿上跳了下去,一躍來到窗前伸出了小爪子,動作輕緩地將半開的窗戶緩緩關上。

涼風被阻斷了一瞬,魏楚銘回頭看著這個絲毫沒有自覺的丫頭,心中不由地歎了口氣,又輕手輕腳地回去重新跳進了她的懷中,怕她著涼,還特意往裏麵多蹭了蹭,用自己的體溫給她稍微帶上了一抹溫度。

然後才安心地在這樣和諧的氛圍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時候有人路過門口,透過門縫,就能看到一人一貓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畫麵。

比起剛嫁過來的時候,鄭茹蘭的神色間已經多少有了些許為人婦後的成熟,與書房牆上掛著的畫中女子比起來,似更多了些許的風韻。

微風徐徐,歲月靜好。

……

是夜,首輔府的內院格外安靜。

鄭茹蘭被魏楚銘帶入房間,朝周圍看了一圈之後卻不見毛團子的蹤影,不由問道:“雪兒呢?”

魏楚銘輕輕地關上了背後的房門,嘴角微浮:“叫阿影帶走了。”

鄭茹蘭不解:“帶走做什麼?”

魏楚銘想起了白日裏的所見,眼底的笑意不由更濃了幾分,也不答,隻是一步步地朝鄭茹蘭靠了過去:“你覺得,是做什麼?”

鄭茹蘭聽得雲裏霧裏,在這樣的靠近下卻是不由連連後退,最後抵到了床邊,無路可走下之後重重地跌坐了下去:“幹,幹嘛?”

轉眼間,魏楚銘就已經緩緩地俯下身來,視線掠過她眉目間的嬌羞,輕輕地在唇上落下一個吻,語調愈發柔軟:“當然是,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了。”

鄭茹蘭在這一聞下感到有些晃神,臉上頓時愈發發燙,想把跟前的人推開,卻是被魏楚銘一把抓在了手中。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抹掩蓋不去的笑意:“放心,今天不會有雪兒來打擾我們了。”

鄭茹蘭聽到這樣的話時不由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細想,身上一輕,已經被魏楚銘一把抱到了床頭。

迎麵而來的熾熱呼吸,讓她一下子什麼都思考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地也勾上的對方的脖頸,將頭羞澀地埋在了魏楚銘的跟前,語調聽得幾乎隻有自己可以聽點:“慢……慢點啊……”

在這樣嬌羞的語調下,魏楚銘的背脊微微地一直,輕輕地再次落下一個吻,聲音溫柔地像哄小貓似的:“好,都聽你的。”

然而在片刻之後,鄭茹蘭就忍不住地在魏楚銘的肩頭咬了一口。

嗚,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窗外夜色迷離,房內的繾綣似乎阻斷了所有的晚風。

屋內昏暗的燭火隱約地晃了晃,隨著燒盡的燈芯,落入了旖旎的黑暗。

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呼吸,亦是,餘生恒久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