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弄堂(1 / 1)

大唐南部邊陲,住著最底層的農民,世代耕種為業。是邊陲,其實再往南依然是大唐邊境,不過臨近策國,常有戰亂,幾乎沒有人居住。

策國之所以叫策國,是因為當年大唐策府聯合大隋帝國,企圖裏應外合吞掉大唐。策府以大唐一半江山為酬,想著自己去當那人皇。

然而大唐百姓生活安康,策府縱然百般密謀,滴水不漏,卻終究不得民心,仍然是被唐禁衛軍和眾多野修自發組織的軍隊給擊潰,不得不退守陰山以南,改名策國,和唐東南方向的大隋一起,與唐形成三角關係,相互牽製。

顧家村的一個弄堂裏,經常會看到有孩子,牽著一根繩子,另一端係著一塊磁石,在街上跑來跑去。磁石上麵往往就吸著大大幾塊鐵片,帶回家給父母,攢夠兩斤左右,可以賣掉換幾個銅板,而幾個銅板,往往就頂這些家庭好幾的吃食。之所以幾塊鐵就能賣出還算不錯的價格,是因為回爐重煉後,可以用來打造刀劍,供南部軍隊使用。

一個臉蛋黢黑的男孩,一邊跑著,一邊回頭看著磁石上緊緊吸住的鐵塊,笑容可掬,想到去鎮上唐家鋪子換錢的時候,就不自覺地笑容越發燦爛。

正憧憬著對未來日子的美好想象,卻不想嘭的一聲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紋絲不動,男孩卻撞得七葷八素,剛要起身道歉,就看到了麵前的一把劍。

再然後,麵前傳出鋼鐵撞在一起的清脆的聲音。

本來應該呆在磁石上的一片碎劍殘片,憑空飛起,緊緊抵住了麵前泛著寒光的長劍,使之再難往前移動分毫。男孩抬頭,一臉的茫然,仿佛會話的眼睛透露著驚魂未定。卻突然發現,麵前的高大錦衣男人胸膛,另一柄劍的劍尖從心髒部位穿出。

男人的身體還在抽搐,卻是死得不能再死。

高大的身體緩緩倒下,身後出現一個帶著鬥笠,身披蓑衣的人。縱然鬥笠遮擋著臉,顧生也能看出來,這是南邊星湖裏的舟子。

沒有人知道這位舟子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星湖裏的,隻知道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湖邊半步,也沒人見過他蓑衣下的樣子,因為他不管是否下雨,蓑衣從來沒有摘下過。

舟子提著滴血的劍,走到顧生麵前。

“跟我走。“

完,舟子自顧自轉頭走向湖泊的方向。

顧生愣了一會兒,回神的時候,舟子已經走遠了,於是馬上跑去追他。跑了兩步,又回頭拿起磁石和鐵塊,再回頭追,沒敢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

沒多久,巷盡頭地麵上出現了兩個黑色的“斑點“,然後如水般向著高大男人的屍體移動,最後其中一團黑色斑點破土而出,緩緩包裹那具屍體,再漸漸消融,最後消失。兩團斑點也消失在巷另一頭,和顧生走的方向正好相反。

地麵上依舊隻剩下土石,沒人知道這裏曾經有一個人死去,也沒人在意那個叫顧生的孤兒去了哪裏。

星湖,是十幾年前一顆隕石墜落之地,將地麵砸出一個深坑,然後四分五裂,被眾多仙家門派爭搶,作為門派鎮壓氣運之物。而這方圓十幾裏的深坑,剛好是幾條大河彙聚之地,不到兩年,河水就積蓄變成了湖泊,當地人稱之為星湖。而隕石墜落當,唐皇宮裏,出生了一位皇子,是當朝子的第十四個兒子,皇帝請策府府主鄭其幫皇子起了一個名字:李有星。後來策府叛出唐朝,李有星也逐漸不受待見,畢竟名字是那位半步涅槃的叛國賊起的。

碧波蕩漾的湖麵,一葉舟飄在上麵。

舟子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我沒有想到是你。“

顧生似乎沒聽明白,看向舟子的目光中,帶著滿滿的疑惑。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喜歡把自己隱藏得滴水不漏,即便是我也總是這樣提防,這樣不好。“

顧生的眼中失去了以往的迷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應該出現在十歲孩子身上的深沉,讓人覺得那雙黑色的眸子,一眼看不到底。

“那是因為我不想坐以待斃。“顧生開口道。

“可你終究不敢麵對現實,就像唐娟每次在店裏,你都不會去換銅板。“

“並不是這樣。我隻是不想再一次拉她下水,“顧生搖搖頭:“她已經承受的夠多了。“

水麵上起了一絲波瀾,驚動了幾隻水黽。

顧生身後出現了一個蒙麵的中年人。

“這次我打算讓娟去往大夏,到那處流螢秘境探尋一二,你跟她一起去吧。“中年人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

顧生知道,身後的中年人,就是唐家家主唐高誌。

“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不想讓娟因為你,再一次成為眾矢之的。“

完,湖麵又起波瀾,唐高誌已經離開了這一葉舟。

“把我的劍給我,我知道它在你那裏。“顧生對舟子道。

“一定在我手裏?這麼確定?”舟子破荒露出笑容。。

“因為你是於舟,底下沒有你偷不到的東西,縱然那是皇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