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祺大陸的夜格外寧靜,惡魔島的悟靈璧之處,依然盤坐著十幾個人影,他們是這片方寸之地的VIP,辦了包月套餐的江湖俠客,自然有他們的特權。
灰衣廝每人一把躺椅,頭頂是石頭搭建的涼亭,在海浪中靜靜感受自然地力量!
所謂無處不可修行,坐立臥走唱念做打,並不拘泥於某種形式,這是武林七子給予他們的大智慧。
隻是他們有所不知的是,這些大智慧又來自於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曾賢,在與武林七子相處得越來越熟稔的往後那幾年裏,他的很多言辭深深影響著幾位老前輩。
當然,影響七俠某些觀念的也不僅是他,還有他的妻子胡一菲,麵膜也好廣場舞也罷,還有麻將、老年迪斯高等等,在這對來曆莫名的夫妻看來,這都是修行!
修行於地之中,修行在衣食住行之間,修行在消遣娛樂之處,這便是一種大智慧。
海風漸弱,悟靈璧的海浪逐漸平息,而在更遠處的蒼崖海麵的風浪正惺惺作勢,拍打著海岸的岩礁,獵獵作響。
夜色中一個黑衣人影靜靜等候在海邊,出神地望著風浪拍打處,竟然看得格外入神。
突然,風浪就像是變了一個臉似的,滔滔白浪從際滾滾而來,銀白皎亮的波濤在夜色中甚是分明,推湧追逐,及遠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響,宛如千軍萬馬挾著雷鳴一般的轟然巨響奔騰而至。
一層層的浪濤向遠處擴展延伸,慢慢平息下去,像是喘一口氣似的,留下一片轉瞬即逝的泡沫,還有搖晃著的浮遊海藻的黴腥味。
遠處有一艘漁船,就像是在不斷搖擺的大海中的一片的葉子,任由巨浪的擺布,乘著風浪擺來擺去的,好像要翻船似得,讓人感到擔心。
巨浪猛地拍打著岸邊,發出的轟鳴聲,宛如千千萬萬個人在打鼓,又好像千萬頭暴怒的雄獅發出的吼叫聲。
巨浪一個一個地撞向堤壩,濺起三四丈的水花……眼看水花拋濺而至,黑衣人卻紋絲未動,任由腥濁的海水淋了個徹底。
終於,黑衣人影轉過身來,吐掉口中的魚蝦,怕打掉身上的海草。
在海浪的映襯下,此人麵貌依稀可辨,居然是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麵容剛毅,身形挺拔,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刃,隻是似乎眼神不太好。
“既然來了,何必還要躲躲藏藏?”黑衣青年默運玄功,蒸發掉身上海水,仿佛對著空氣話,語氣冰冷至極。
“心能駛萬年船,心無大錯”慵懶的聲音徐徐傳來,年輕白衣男子扛著一把巨劍,從一塊巨大的礁石後探出頭來。
隻見他油頭粉麵,笑容輕佻。
“萬年的船?你看這巨浪滔,那如滄海一粟的漁船又如何行得安穩?還不是逃離不了傾覆的命運!”黑衣青年伸手指向遠方搖搖欲墜的漁船,言語間頗為憤懣。
“很好,你終於生氣了!”白衣男子唇角微翹,玩味的笑容緩緩展開,輕聲道:“一直聽江湖上的人起你,我還以為你是個不會生氣的人。
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把情緒都隱藏在自己的心裏,會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那又如何?像你那般玩世不恭、煙花柳巷?”黑衣人的目光格外鋒利,定定地看著白衣青年,心裏在確定某些事情,“約我前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