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陳府。
“小姐,我聽聞今日易二公子與蕭大公子同時請了人來說媒,可是老爺的態度……好似有些偏向了那蕭家……”
輔國公自榮宣登基後便不再幹涉朝政,可是他的朝中威名不減。朝中文臣勢力,當以太傅易家與首輔陳家為首。可易家子息單薄,不似陳家這樣枝葉繁茂,更惹皇室忌憚。若是他們與易家唯二的公子之一聯姻,皇上可就要容不下他們了。
“易家正禮相聘為妻,而蕭家卻是更偏向於納妾,他如此做,便是完全不為我的絲毫考慮了。”陳詩冷笑了一下,“本就沒什麼感情,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顧忌什麼,將來將養育之資還給他便是。父親不想讓我嫁入輔國公府,不想與易家牽扯關係,我就偏偏不如他的願。你且去將後門的燈籠取來,遇到這個局麵,我猜想或許他會給我傳什麼消息。”
陳詩拆了燈籠,果然在最側邊發現一個字,“嵐?”她想了想,“去將消息傳到祖父那裏,便如實說。我聽聞祖父與易家頗有淵源,或許會將這譚水攪得更混。”
不管是易家放出的消息還是陳詩偷偷讓人傳的,總歸陳嵐知道這個消息倒是頗感興趣。他一輩子都被易昌壓一頭,總算有機會反超。
“陳家的事情,我早就不感興趣。可是誡兒,你的心,有些太大了。王家在你這個位置上待的時間不短,卻未有你這樣的鋒芒,你可知為何?”
陳誡跪了下去,沒有說話。
“皇家的信任,相比王家與易家,你們差得還遠。你想拉攏新興起的蕭家,又怎知人家不曾想將你當成墊腳石,踩著你上位?”陳嵐冷笑了一下,“這是個好機會,順著皇上的打擊,收一收不該有的招搖,保留自己真正不能被發現的實力,明白嗎?”
陳誡的鬆口,讓易泓與陳詩的婚事很快就提到了議程上。橫豎易泓想要早點回邊城,陳詩想早點嫁,陳誡想早日平了外麵的議論聲。隻有陳語咬破了牙,“輔國公次子,易謙德,還是正妻。怪不得她看不上蕭家和謝家,原來早就有更好的在後麵。我說那日她怎會被我輕易設計了,原來我是套中人。”
陳語看著身邊的人,“消息可曾放出去了?”
“是,小姐放心。易太傅可是護短得很,肯定會將五小姐打聽透的。等到易二公子看清了她的真麵目,定會退婚。”
陳語擦了擦手,“反正陳易兩家的婚約過了明,到時候換個人,外麵的人也是一知半解。現在我們家隻有兩個適婚的姑娘,陳詩,你機關算盡,卻是給我作了嫁衣。”
交換庚帖定下來的當天,易泓便有禮地征詢陳誡的意見,希望可以見五小姐一麵,有些關於她的喜好與禁忌想要了解,方便在之後的行程上做安排。
陳誡大手一揮,反正兩人快成親,外麵也是傳得情投意合,便隨他們去吧。
易泓走入花廳,陳詩早已等候。“泓公子。”陳詩依舊明媚地笑著,卻見易泓神色淡淡,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易泓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她。陳詩接過來,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這些年她算計過的事,上到恐嚇堂哥,威脅姨娘;下到勾引男子,驅逐仆人,雖都沒有什麼證據,但隻是懷疑的項目就列了不少,猛地一看讓人心驚。
“這些是我兄長查到的。”
陳語。陳詩垂下了眼,易善淵手再長,也很難在如此短時間內伸到陳家。成也是她,敗也是她。雖然早知道陳語憋了個大招,準備在謝小侯爺麵前揭穿她的所謂真麵目,不想現在卻用在了易泓身上。
她將紙還給了易泓,沒有說話,原來想著陳語無非是想打擊自己以便順利嫁入謝家,便也無所謂如何。可是現在她如此,隻是看不慣我有任何一點比她好的。我從你麵前移開了,你卻還是不肯放過我,這就是人心。
易泓招了招手,讓自己的人阻擋了陳家下人偷聽的渠道。“幾成真?”
陳詩冷著臉,不再裝作一副笑顏,“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