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李嫻獨自在屋子裏自責了許久:真是苦了這個孩子了,他命怎麼就這麼不好呢?偏偏生了個帝王家,一定是上輩子造了不少孽。
事情辦妥之後,她又將幾位顧命大臣的名單和金勤商量好了,親自下了旨意,將各人的職位分工講清楚,怕他們母女二人之後受權臣欺負,又親自選了兩名合用的承想,兵權卻沒有從金勤的手中要回來。
金勤問李嫻:“自古帝王家最怕兵權落於外人之手,公主為何不將這兵權也分而治之?”
李嫻尷尬地一笑:“隻要您在位,我是不擔心有人造反的。隻是害怕有外敵入侵。”她直言不諱,因為這江山本就是金勤幫她奪回,他即使要當皇帝她也是不打算阻止的,無奈這家夥隻想打仗,不想治國。
“公主可還有什麼要交待的?”金勤再問。
“應該沒什麼了吧?”李嫻想了想,覺得真的再沒什麼可說的了。
“不要求臣保他們一世平安?”金勤詫異。
“如果他們能夠治理好這個國家,你便保他們一世平安。”李嫻暢言。
“如若不能呢?”金勤更加詫異。
“如若不能,便可依我們原先的樣子,再找一個合適的皇帝。但,有一點你要記住。”說到這裏,李嫻似乎終於想到了自己要交待的事:“不要讓他們受到性命之憂,如果他們確實沒有治世之才,你到日後還可與我商量一二。我們盡量不要弄得屍橫遍野。”
金勤拱手:“公主仁慈。”他打心底裏佩服這位公主,不貪戀權位,不看輕人命,而且懂得善用人才。如果她當皇帝,自然會是個好皇帝。
風輕輕地吹來,將李嫻的頭發撩起。她看金勤的眼神銳利而又冷靜,她知道金勤心裏在想什麼。
那麼多人貪戀權位,最終又為它而死,自己為什麼要重蹈覆轍呢?
赫連辰自登上帝位,便勵精圖治了一番,又將手下的臣子們也清選了一遍,看起來還算順利。
隻是每到夜晚,他看著輕輕搖曳的玉簾和晃晃燭光,獨自坐於案前,便有些傷感。這一日,他批完奏折,便召了下臣來問:“李嫻公主那邊有沒有消息?”
“有。”下臣聲音軟軟地,還忍不住伸手掐了掐衣袖。
赫連辰觀察入微,卻又不動聲色:“她還是沒有寫信回來?”
“沒有。”下臣直言。
“那她還有什麼消息?”赫連辰不悅。自他登上帝位,便日理萬機,處理政事絲毫不敢馬虎,他自認做得不錯。但晚上居然連個暖床的人都沒有!
“她扶持了新皇登基。”下臣的聲音弱弱地。
這倒是個好消息,至少她沒有驕傲地回去當女皇,那麼,她還是有可能回來當這個皇後?赫連辰一想到這裏,便又來了幾分精神。於是火速修書一封,差人八百裏加急送過去,好迎皇後回宮。
他便在這皇宮裏美滋滋地等了起來。
然而半月之後,依然沒有回音。赫連辰便有些坐不住了。他的皇後之位還空著,朝臣們天天催,說國不可一日無後,真的很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