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乾坤安,紫月現身人不再。
——題引
因隆康之死,一路上氣氛更是緊張窒息。慕容燁表麵看似已經從隆康的死中恢複過來,但卻一天天消瘦下去,青衣隻是道一聲“陛下注意身子”,池子畢向來冷麵寡情,除了整日寸步不離保護,竟是一句慰藉的話都不說。白朗與默逍不願跟他們去衛京,已在前一個落腳處告辭。
池子畢收到訴門與暗衛兩處書信,將衛京中的變故一一稟報慕容燁。
來路不明的五萬大軍,強兵良將,勢如尖刀,直撲衛京。
慕容覲為掩蓋路上遇見慕容燁之事,竟將隨同扶柩前往皇陵的眾臣在郊外坑殺殆盡。領著黑白甲軍回衛京之後,因朝臣質疑眾臣去向,又大肆血洗朝廷,扶植自己的親信,如今朝中,精明的早已經告老還鄉,走不了的都死在黑白甲軍手中,連一向耿直的太監總管李董也慘死在他手中。慕容覲竟似要毀滅這個王朝一般,殺害老臣,閉城抗敵,自己每日裏耽於享樂。
慕容燁聽罷,隻是歎息一聲。
“主子,前日安插在靖邊王身邊的人發來一封書信,說朝中下了一道聖旨,奪了王爺兵權。”
慕容燁輕笑:“朝華不是莽夫,不用擔心。”
“主子下一步作何打算?召集勤王之師攻打衛京?”
“不必召集,發一封書信給靖邊王,把朕的信物一同帶去,說朕要借他十三人一用。”
“是!”
“何必去借兵?遠水救不了近火。”一人說著話走進來,卻是上官琪。
池子畢上前幾步,將上官琪攔下,冷冷道:“來人!”
上官琪微微一笑,將袍角一撩,下跪道:“參見吾皇。”
慕容燁道:“子畢退下。”
池子畢領命而出。
“平身吧。”慕容燁淡淡道。
“皇上與池子畢唱的一出好戲。相比當初那藥已經被換了?”
慕容燁沉默片刻:“不錯。子畢是朕一手培養起來的,怎可能如此容易叛變。”
“那麼,玉璽也是假的?”
“你今日出現在此,不是來問這些的吧?”
“好,琪有話直說,若冒犯了皇上,還望皇上能網開一麵。”
慕容燁冷笑:“上官琪,你所犯之罪,足以滅你上官氏九族。”
“皇上想滅琪九族,未嚐不可,隻是,滅的卻不是上官氏。”
“哦?”慕容燁靜靜看著上官琪。
上官琪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陛下可認得此物?”
慕容燁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乃是我慕容皇族隨身之物,怎麼?”
“請容琪將身世道來。”
上官琪背過身去,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道:“二十年苦心經營,皇上,除了那五萬人馬,琪手中多的是暗子,隻等琪出示信物,可以說,到了今日,天下不過在琪掌握之中。當然,若他們一輩子都等不到信物,便是皇上您最忠心耿耿的臣子與子民。”
慕容燁直視上官琪眼睛:“你想要什麼?”
上官琪苦笑:“皇上果然直接。琪要皇上身邊的若舞。”
慕容燁聽到那名字,心中一痛,想起青衣數日前說的話。
“朕倒也想知道,她如今身在何處。”
上官琪臉色一變:“皇上!”
“你若想要,就去找吧。上官琪,朕不罪你上官氏,有一些話,朕切身體會,你可以聽聽。江山千秋萬代,隻要活著便可想方設法奪來,然人失去了,這輩子,你就再也見不到了。”
上官琪沉默片刻,道:“琪願為皇上奪回衛京。”
慕容燁漠然道:“不必,朕的天下,朕自會守住。”
上官琪笑笑,將手中玉佩擲於地上,摔了個粉碎:“信物已毀,皇上可放心。琪自會將功贖罪。琪,告退。”
益豐四年五月十三日,鎮南軍一十三萬揮師北上,急速抵達衛京。慕容燁領兵攻城。
十九日,城中百姓開城門,鎮南軍入城,黑白甲軍全軍覆沒。
慕容燁帶親隨軍倉皇出逃。在衛京郊外被慕容燁領著一萬鎮南軍圍住。
慕容燁驅馬前來:“慕容覲,你輸了。”
慕容覲早已不複意氣風發,逃跑中風霜滿臉。
慕容燁看著他,這個自小便有仁義之名的三弟,名滿天下的仁王,如今手上沾滿鮮血。
慕容覲哈哈大笑:“本王怎會輸?慕容燁,你太小看本王了!”
遠處塵土飛揚,當前一人緋衣白馬。
慕容燁笑笑,將手一揮:“撤。”竟毫不留戀,領兵退走。
紅衣人正是紅兒,領著一百活死人前來。慕容覲與她彙合,惱恨道:“怎麼才來?”
紅兒譏諷道:“來救你已經不錯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