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大戰之後,江湖可謂是元氣大傷,曾經輝煌至極的大門派們,或分崩離析,組成零零星星幾個不成氣候的派,或就此隕落,根基盡失,再無複興重建的可能。那些存活下來的修行者較之以往是低調了許多。本以為局勢已定,卻不想數月後魔教教主突然暴斃而亡,幼子失蹤,內部大亂,無數魔教子弟趁機潛入武林,便再也不知去向。
一係列變化後,要還算是大宗的,也隻有純陽宮和鹿影門了。但自從當年漢王扣響純陽宮山門,請老祖和七位大弟子出山,這宮主之位,便暫由師弟接管,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師父師兄們回來,逐漸心灰意冷之下,便下令關閉山門,從此不問世事。
而鹿影門,早幾輩可是絕對號稱江湖之首的,後來是一代不如一代,這屆掌門在大戰中身隕,更是把鹿影門上下交給了一位自稱是原純陽宮弟子的青年,深感不靠譜的門人們紛紛離散,要不是靠著所在鹿行山的然屏障,和祖師爺契約的貓妖一族的守護-----傳到這代是叫斑,鹿影門會怎樣還真不好。
這一,現任門主王權鹿又被隔壁蜀山掌門童心拉出去喝酒了。這童心,自己酒量不行,還非要和王權鹿對壇吹,兩壇下去,對方臉隻是稍有泛紅,他卻已經不行了,抱著桌子上的那個酒壇哭喊地:“你我慘不慘!你知道我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嗎?我當年!啊,在街上混的時候,他們跟我什麼?跪下!就讓我跪下!我可憐啊,隻能哢,我給您跪下了!在地上滑來滑去。好不容易遇見老掌門了,可是你看他,跑了!他……”王權鹿麵色不善的翻了個白眼,輕車熟路的從童心兜裏摸出一錠銀子,放到櫃台上,指了指坐的那邊,“老規矩,把他扔回蜀山。”掌櫃喜笑顏開的接過銀子,招呼著店二抬人。
王權鹿出了酒樓,搖搖晃晃的往山上走,剛過了一個拐角,就聽見那個神神叨叨的賣畫人在吆喝:“走過路過的都來看看啊,前任魔教教主私房畫大公開!更是有蓮華夫人畫像,史上第一次,獨版售賣!”王權鹿聽到蓮華夫人時,腳步稍有滯緩,抬了抬眉,深吸一口氣把皺起的青筋按下去:我怎麼這麼想揍他呢?又往前走了幾步,賣畫的人突然站起來,對著他:“在下雲帆,我看這位仁兄有緣,不知您是否有興趣了解一下上任魔教秘聞,尤其是,教主之死和幼子的下落。”鹿轉過身疑惑的看著他,在喝多酒有點不清醒的腦子支配下,慢慢的朝雲帆走去,看他笑得那麼淡然和篤定,倒有點懷疑他是內部人士了。雲帆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走過來的人,兩人麵對麵後,湊到他耳朵跟前,還拿袖子擋著,悄悄的:“此本乃機不可泄露,但是我看您仙風道骨,定非等閑之輩,這樣,您把我的畫買了,我不僅告訴你魔教秘事,連朝廷六扇門的情報都可以提供,二者捆綁銷售,而且咱倆還可以長期……嗷嗷嗷你怎麼可以打人呢?別打臉啊喂!”
“呼~”鹿把雲帆揍了一頓後心情果然大好,步伐都輕快了許多,回到鹿影門後,就看見三個徒弟坐在大廳裏等他,笑容滿麵的坐下喝了一口手邊的茶,和顏悅色地對右手邊的大師姐鹿詞:“又泡錯了,記得是春分時節露水泡的劍南風,下次注意哦~”完便踱著步子走進了偏殿。師弟鹿秋等師傅進去後,嘿嘿一笑,和旁邊的二師兄北冥右:“師兄,你猜今師傅是不是和別人私定終身了,怎麼那麼溫柔?渾身洋溢著母性的光輝。”右喝了一口茶:“師傅那種表麵彬彬有禮的人,自然能引不少姑娘喜歡。”
“哦?表麵彬彬有禮,二師弟這話很有內涵啊~”鹿詞插了一句。。
話畢,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實則變態至極啊!”還沒來得及有人接下一句,一道金光從偏殿裏飛出來,三人想話越再也發不出聲音隻得眼神示意:又是禁言術!裏麵飄出鹿的話:“禁言三個時辰,畫符五千張。”三個徒弟有苦不出。
夜深了,鹿角鎮上已無多少行人,雲帆背著他的畫箱慢慢朝住所走去,嘴裏還罵罵咧咧:“哎呦我去,瞅著人模人樣,還把我這獨版珍藏賣給你呢,沒想到是個衣冠禽獸,下手這麼狠,哎喲,疼死了。”雲帆剛走進自己的院子,從牆上便飛下幾個身著統一服飾的人,他表情未變,慢慢悠悠的問道:“在下雲帆,不知各位有何貴幹啊?”對麵走出一個人,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恭敬地遞給他:“大人,這是判官筆,您走時匆忙忘帶,主子特意讓我等送來,並且留在鹿角鎮,聽候差遣。”雲帆接過盒子,隨意塞進懷裏,笑道:“看看我這記性,怎麼能連保命的東西都丟了呢。多謝多謝,諸位請回,早點休息,早點休息!”絕口不提需要他們幫忙的事。那群人也未多停留,作揖後馬上離開了。雲帆拿著筆進了屋子,關門聲中似乎聽到一聲“嗬,六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