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閣,乃上奚城近十餘年來生意最火旺的客棧,一紙獨門的秘方能釀出世界上最純最烈的酒,此酒開壇,就連仙人都會為之陶醉,故喚醉仙釀。醉仙釀遠近聞名,不知吸引多少豪客俠士前來一品,正如上溪城的一首童謠所言:“不喝上奚醉仙釀,日子過得不像樣。”
人雲:人紅是非多,物紅恩仇快。醉仙閣平平淡淡做著安穩生意,不為別的,正因這醉仙閣的掌櫃乃昔日“千杯不醉”傅飲之大俠。
今日,醉仙閣和平常一樣座無虛席,門庭若市。一桌江湖豪客幹了最後一碗酒後,便立即招呼醉仙閣的夥計道:“二,再給大爺們來五壇上好的醉仙釀!”
“得勒,各位老爺稍安勿躁,在下馬上去取。”二應聲趕來,便要去取酒。
“等等!”乍一看話這人生的膀大腰圓,眉目凶煞,手臂也是青筋暴起,一柄銅環刀便倚在他的旁邊,剛剛叫二過來的正是此人。
“這位爺,還有什麼吩咐?”二立即轉身陪笑,卻沒有絲毫膽怯慌張之色,見這位客人沒有回話,也不催促,靜靜地等著。
這人看了二半晌,似乎瞧不出什麼端倪,便揮揮手,道:“弟兄們沒吃飽,再給我加兩盤燒雞,十斤鹵牛肉,一盤酒蒸魚。”
“得,在下馬上吩咐廚子給您做去。”二聽罷,笑嘻嘻的向後廚走去。
“周達兄,尋常百姓看到你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無不擔驚受怕,話都戰戰兢兢的,你瞧這店的二竟如此大膽,別的店家二都自稱‘的’,而這廝卻自稱‘在下’,莫不是什麼藏於民間的高手?”一位眉目猥瑣,身形消瘦的人看向剛剛這位眉目凶煞的老爺,問道。
“看來這傳聞是真的了。”周達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向在座的各位問道:“各位兄弟可知這家店掌櫃是誰?”
眾人皆是從外地途經此處,顯然對上奚城不甚熟悉,在座眾人皆默然,終於有一人道;“到此地時,我便是四處打探了一番,據這上奚城最好的酒莫過於醉仙釀,最大的客棧莫過於醉仙閣,最豪爽的掌櫃莫過於‘一杯不染’浮百年浮掌櫃了,難不成這以酒聞名的醉仙閣,掌櫃會一杯不染不成?”
周達咪咪一笑,道;“我給大家個故事。二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用劍的絕世高手,此高手不僅嗜酒如命,還喜歡找人切磋武藝。他曾定下一個規矩,如若有人劍術比他高明,他便請此人通宵做飲,飲完之後非但從今往後滴酒不染,而且從此退出江湖。”
“客官,您的五壇醉仙釀。”不知何時,二提著五壇醉仙釀出現在了周達旁邊。頓時桌前酒香四溢,眾人雖附和點頭回應著周達,眼睛卻直勾勾的向醉仙釀看了去。
“他媽的一群酒鬼,倒是和這高手有一分相似。”周達笑罵道,迫不及待接過酒壇子,倒了八盅,眾人一幹而盡,大呼痛快。
周達喝了酒,心滿意足地繼續講道:“這位高手立下這個規矩後,武林好手盡出,倒不是為了過足這一宿的酒癮,大多是想教訓教訓這不知高地厚的子。可奇怪的是,幾個月過去了,江湖上從未有過這位高手通宵作飲的傳聞。”
“那自然便是這位高手未嚐一敗了。”在座的一位眉清目秀,衣著錦袍的年輕女人道。
“不錯,正是這高手從沒輸過一場,無人與他兌現他這規矩,他便始終一人飲酒,最後隻得以酒喂劍,讓他的佩劍陪他喝酒,便將此劍起名飲酒劍。你這人是不是笑煞人也。”周達著著,自己便笑了起來。
“飲酒劍?你的莫不是那“千杯不醉”傅飲之?”年輕女人輕聲呼喝,聲音娓娓動人,當真令人酥麻陶醉。
周達咂咂嘴,將一盅醉仙釀一飲而盡,道;“不錯,這位高手正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縱橫四方的“千杯不醉”傅飲之,他的佩劍便是飲酒劍,想不到他這把飲酒劍倒是比他還要出名。”
眉目猥瑣的消瘦好漢也幹了一碗酒,道;“我們這‘一杯不染’浮百年掌櫃,你給大家講這‘千杯不醉’傅飲之大俠作甚?難不成這‘千杯不醉’竟已變成‘一杯不染’了?”
眾人聽罷皆哈哈大笑,而周達卻正色道;“少打岔,聽老子繼續。這傅飲之大俠一手提著飲酒劍,一手拿著酒,走遍江湖,未逢敵手。卻在他出名的一年後,此人又銷聲匿跡了,據傳聞道,原來他終於碰到了一位用劍高手,雖兩人鬥了兩一夜未分勝負,但他還是兌現了他的規矩,自那一戰後他退出了江湖,隱姓埋名,最後在上奚城娶了平民家的姑娘做了老婆,做起了賣酒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