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欲放,其葉蓁蓁。
從今往後,我守著你。
——《撓心》
文/筱露
018年5月
第一章
遠處雁群在空一字排開,海鷗於海麵上翩翩起舞,伴隨著‘歐歐’的叫聲,樂此不疲。
所謂是藍海闊雲飛揚,這景象倒也一派祥和又令人愉悅。
甲板上,敬蓁收回了視線,抬眸看著坐在她對麵的半百男人,又看似隨意的瞄了一眼他身後排了一排的保鏢,斂眸勾唇一笑,“聽海鷗這叫聲我有預感我今運氣應該還不錯,文叔你覺著呢?”
房鈞文瞧著眼前的姑娘,年紀不大,膽量倒是不,他也算是沒看錯人。
“敬蓁啊,這象棋可不是你光憑運氣就能贏得了的。”他也隨之一笑,表麵上看起來既溫和又和藹。
敬蓁很是認可的點點頭,一雙瑩亮的雙眸宛若這寬闊無垠的海麵,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深不見底,“您的是,這世上有很多東西都不是靠運氣贏得了的。”
房鈞文輕笑一聲,“你知道就好。”
一陣海風吹過,夾雜著鹹濕的氣息,吹亂了敬蓁耳後的長發。她抬起右手,白皙纖細的手指順著耳廓的弧度,不疾不徐的將幾縷發絲重新勾到耳後。回手之際順勢摸上了棋盤上的兵。
她微微抿著的唇角悠然的向上一彎,絕殺的一擊。
楚河漢界,勝負已定。
“不好意思,文叔。”敬蓁往椅背上輕輕一靠,這才重新掀起眼眸看向房鈞文,嗓音如風吹疊雲,雲淡風輕,“將軍。”
房鈞文眸中閃過明顯的錯愕,始終是經過風浪的人,神色瞬間就恢複了清明,“棋藝不錯。”
敬蓁故作謙虛,“是我僥幸。”
“行了,我房鈞文這人一不二,榆林港的項目我答應跟你合作。”房鈞文完端起桌邊的紅酒杯品了一口。
敬蓁抬起右腿交疊在左腿上,朝房鈞文搖搖頭,紅唇在陽光下更顯鮮豔,“文叔,您可別跟我這輩裝糊塗啊,我要的是什麼您心裏門兒清著。”
房鈞文一聽不由得笑了起來,他自然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於是故意:“丫頭,那地兒可不值錢啊!”
“值不值錢看是誰的心裏價值了。”敬蓁沒多做解釋,她的目的很明確。
房鈞文放下紅酒杯,驀地斂了笑,直接攤開了來:“敬蓁,其實你隻要點頭做我房家的兒媳婦兒,你你要什麼我那子不給你爭取來,今這一出完全就是多餘的。”
敬蓁麵不改色,不疾不徐的從身後公文包裏摸出平板電腦,打開一個文件反手遞給房鈞文,慢條斯理的:“您房少爺這麼博愛,我哪兒敢進您家門呀!”
房鈞文看到文件裏的視頻時瞳孔驟然緊縮,視頻裏麵很是嘈雜,烏煙瘴氣,男男女女摟做一團,桌子上還有不少的不明粉末。而他兒子房一鳴就坐在正中位置,摟著個姑娘猛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關掉視頻,緩和了一下情緒,這才看向敬蓁,心平氣和對她:“我知道你想保住那所孤兒院,但你也是個商人,在商言商,值得嗎?”
敬蓁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紅酒杯搖了搖,瞧著那酒紅色的晶瑩液體在透明的杯壁上翻湧,嘴角一直保持著最為恰當的弧度,“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價值觀,錢是賺不完的,我覺得值就夠了。”
房鈞文倏然之間笑了起來,看向敬蓁,她是有備而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合同拿來。”他終於鬆了口。
……
下了快艇的時候已泛紅,日月交替,西邊的殘陽宛若泣血,就像是一種無聲的預兆,紅的詭異。
三月的渝江,料峭的春風,徐徐地吹著。
敬蓁攏了攏風衣領子,一處衣角被風吹了起來,高跟鞋與地麵摩擦,發出‘蹬蹬蹬’的清脆之聲。
不遠處黑色的賓利早已等候多時,一西裝革履的男人朝她大步走來。
“敬總。”助理周彭迎了上來,畢恭畢敬的喊了聲,人看上去白白淨淨跟奶狗似的,實際上比敬蓁還年長一些。
“嗯。”敬蓁用鼻腔淡淡的回了一聲,把手裏的文件包順勢遞給了他,目不斜視的朝著停車處走去。
後車門被司機拉開,敬蓁一彎腰,長腿一邁,坐了進去。車門從外被溫柔的關上,她靠在椅背上暗自伸手捏了捏挺翹的鼻梁,整個緊繃的身體在這一刻才算是慢慢得以舒緩下來。
副駕上的周彭剛剛係好安全帶,便迫不及待的回頭詢問:“敬總,一切還順利嗎?”
“搞定了。”敬蓁懶懶的交代,“後續你去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