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詩人朝我看來,欲言又止,而後道:“你明明有時候挺機敏的,怎麼有時候就那麼……”
“什麼?”我抬抬下巴,一副悍婦的樣子。
他搖搖頭,沒往下說。
誰知,這個村子詭異的地方,可不僅僅是這荒涼的環境,和這涼風。
一進屋,我就感到有哪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不對。
地麵都是灰土,蜘蛛網結的到處都是,我還看到我們一進去,就有蟑螂和蜘蛛跑過,更別說壞掉的窗戶並不能完全阻擋外頭的風吹進來。
我從未在這樣的地方待過,有點不適:“我們晚上,真要待在這裏嗎?”
“這裏也沒其他地方了,從我們進了這村子,無論待哪,凶險數都沒變過,既然如此,隻能選看起來最好的這棟了。”
就是說,現在這棟已經是最好的了?
深吸一口氣,想告訴自己沒什麼是不能忍受的,結果吸到全是灰塵,把自己嗆住了。
這裏顯然沒有燈,外屋還有外頭一點光照進來,裏頭就很暗了,可裏頭沒有各種漏風,大冬天的晚上,黑總比被冷風吹的好,我是隻鬼沒事,可不說小寶,仇詩人也是個人,他再有本事,我也舍不得他挨餓受凍的。
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一邊往屋裏頭走,一邊用手電筒的光照著當前的環境。
這屋以前應該是做客廳的,占地挺大,光圈從破敗的椅子桌子等等東西桌椅照過去,再從一塊大木頭上晃過……等等,那是什麼?
我心裏猛地揪緊,發顫地將手電筒的光移回我剛剛看到的大木頭上,那、那哪是什麼大木頭,那是一個大棺材!
“怎麼會有棺材在這裏?”
尋常人家,誰會把棺材放自己家客廳裏?
如果說,是這個村子裏出事後,有人來收屍什麼的,那也該把人家埋地裏,而不是放口棺材在這吧?
仇詩人接過我手機,再次照了一圈,這偌大的客廳,足足有三口棺材!
我抱著小寶,往仇詩人身後縮。
這地方,越看越像是個義莊。
“死人,這……我們真住這嗎?”我都快哭了。
“其他房子,估計是一樣的,換不換沒有差別。“仇詩人淡淡地說道,隨即就用手電筒,找塊相對幹淨的地方,鋪上野餐用的布巾,招呼我們坐下。
黑蛋第一個跳上去,在中間占了個好位置,我繃著弦,亦步亦趨地跟在仇詩人身後,見他心寬地坐在布巾上,我抱著小寶緊挨著他,脖子直直地不敢回頭看那三口棺材:“這棺材裏,不會……不會跳出什麼東西吧?”
“不去招惹,自然不會。”
“可,”我再次往他身邊挪,想要貼到他身上去,“電影裏演的,天一黑,那些玩意就會從棺材裏蹦出來!”
仇詩人順勢摟住我:“這視情況而論,這世界僵屍那麼多,每一隻都能隨隨便便天一黑就跳出來,你看的那些喪屍片,就真的要在現實裏上演了。”
他說出來了,他把“僵屍”兩字說出來了!
我憋著嘴唇,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懷中的小寶,也睜著眼睛看著他爸爸,黑暗中,他的眼睛好像,更亮了幾分。
“別胡思亂想了,吃點東西吧。”仇詩人將帶來的真空麵包牛奶等拿出來放在布巾上,當先撕開一個麵包遞給我,又拿出牛奶中有特殊標誌的奶盒,插上吸管給小寶。
據說那是兒童奶,小寶很喜歡,仇詩人便買了許多,小寶每天早晚都會喝一盒。
仇詩人看了眼那扇還算完善的,將外頭不多的光亮完全擋住的窗戶:“吃飽後,我們早點休息,明天早點起來,找那個樊老太。”
樊老太,就是我外婆要我找的那位她的朋友。
簡單吃點,我們坐在布巾上靠著一堵清掃過的牆上,布巾外圍讓仇詩人撒上藥粉,這破敗多年未住人的房屋藏著不知道多少蛇蟲,這藥粉能夠讓它們不敢靠近布巾。
小寶被仇詩人抱著,我挨著他,靠在他懷裏,小寶兩隻胖腿擱我腿上,要我給他講故事。
黑蛋則趴在我們身前,用嘴撕開一隻雞腿的包裝,正在那啃著。
雖然環境不好,還會嗅到不好的氣味,長這麼大沒住過這樣的地方,也算嬌生慣養大的我一開始覺得挺難忍受的,但這會,倒有別樣的溫情。
比起生死逃竄,能這樣好好的依偎在一起,兒子寵物也在身邊,已經不能更好了。
忽然,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打哄著小寶的仇詩人,警惕地繃緊了肌肉,我靠在他身上,對這一變化知道最是清楚,隨後,我也聽到了腳步聲。
人未進,真正的手電筒的光,就先照了進來,隨後,足足有七八個人走了進來。
領頭的,是一名打扮酷帥的女人,一頭短發很是利索,靴子微鼓,可能藏著什麼武器,甚至,他們還有人帶著槍……或許,每個人都有搶,隻是大部分人藏得好。
他們還都背著一個很大的軍用包,說是驢友,他們身上的氣息淩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雖然黑夜中看不清他們身上的黑氣,可他們給我的感覺……很可能,都是掛有人命的。
他們看到我們也有些詫異,特別是我們現在的姿態,怎麼看都像是出來踏青的,但誰都知道,踏青怎麼也不可能踏到這邊來。
所以,他們馬上戒備地盯著我們,領頭女子身後的男青年上前一步,對著我們喝令:“這裏我們要用,你們換個地方。”
“有沒搞錯,”沒被人驅趕過的我挺直了脊背,“我們先來的,要換也是你們換啊!”我都沒讓他們滾呢。
仇詩人麵無表情地繼續哄著懷裏的小寶。
那青年想要做什麼,被他的隊友攔住,領頭女人也說:“別惹事。”
於是,男青年朝我們甩下一張銀行卡:“這裏頭有十萬,拿了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