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一無所知的宋懿之,從馬車中伸出腳,踏在堅實的地板上。
眼前是許久未見的宋家大門。
大門早已敞開著,他的父親,母親,和姐妹,都在門口等著他。
文婉總管也好脾氣的等在一旁,將聖旨一一宣讀。
自己不僅從妾室變為正妻,還被封為了從二品的鎮北將軍?這怎麼可能呢?
隨後宋懿之就知道了原因。
特許辭官歸家是什麼意思?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宋家的人齊齊跪地謝恩。
話未落音,宋懿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宋非煙神色一驚,“逆子!你做什麼去?!還不快滾過來謝恩!?”宋懿之恍若未聞,一路跑著離開了宋非煙的視線。
文婉總管還在一旁站著,這可是天家的人,逆子怎敢?!
“總管,犬子頑劣無知,還望總管不要見怪。”最好也別去皇上麵前多嘴。
宋非煙接了聖旨,顫巍巍站起來,從袖中拿出一袋早就準備好的銀子。
文婉總管朝宋懿之離開的方向歎口氣,轉頭推開宋非煙手裏的銀子,輕聲說:“宋太尉不必擔憂,皇上早料到會如此,特吩咐了奴婢不必管此事。這事說來說去都是他們二人的事,旁人也參合不了,勸宋太尉,也莫要管太多。”
“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皇上那邊還等著奴婢去複命,先行告辭。”文婉作禮,轉身上了馬車,帶著眾宮仆朝皇宮方向而去。
宋愛月走至歐陽軒身邊,“弟弟此番是得了皇上青眼,隻要不犯大事,此生都可安然度過了。”
歐陽軒為了宋懿之也是操碎了心,雖然從不外露,但宋愛月卻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所以對幼時調皮的宋懿之格外的看顧和關心。一直到現在,除了在烏蘭托婭這一事上有過一次爭執之外,從沒吵過架。
歐陽軒使勁壓下嘴角的笑,才穩住了大夫人的威嚴,“但願如此吧。”
一個月後,中史閣內有人上報,劉中史所記載之史冊,汙蔑了先皇,皇上下令徹查,半月之期,人證對質,物證俱全。皇上宅心仁厚饒了劉中史全家性命,流放至秦州邊界,在荒漠中開墾土地。
次月,皇上有喜,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又一個月後,張將軍府迎來一樁喜事。
張茵頭頂龍鳳呈祥冠,耳戴比翼雙飛環,眉間一抹同心蓮,身穿紅如焰火般的衣裙,站在外廳待客。
按太南國的禮儀,新夫人新婚當天若是見客,視為羞恥。但宋懿之是何人?張茵是何人?
兩位國之功臣,又是特立獨行的人,自然不會受此束縛。
宋懿之毫不畏懼別人異樣的目光,站在張茵身旁。
“蘇貴妃到!”
門口一聲高喊傳來,外廳原本還打量著宋懿之的賓客們瞬間不淡定了。
“貴妃果然和興南王的關係非凡吧,居然親臨賀喜。”
“說什麼呢?!小心被當今聖上聽見,直接拔了你的舌頭。”
“喝酒喝糊了吧,這明顯是皇上派來給鎮北將軍和興南王長臉的,你想想,誰的夫人新婚當天拋頭露麵?又有哪家是夫人為官的?”
“這是要翻天啊,皇上是被貴妃迷了心嗎?”
待蘇驚鴻走近,眾人才噤了聲。
張茵和宋懿之迎上前見禮。
“別整這些虛禮了,先接下這些賞賜吧。”蘇驚鴻朝身後揮了揮手,一群宮仆手捧錦盒,隨著文婉所喊的名單順序,魚貫而入。
“皇上如今懷胎剛三月,正是要注意的時候,所以不便前來,下次等你有了喜,我們一定一同來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