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看得一愣,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仿若棲息在花瓣上的蝶。
如此嬌媚,他怎能抗拒?
俯下頭,溫熱的唇瓣印上了她小巧的櫻唇。
他的唇很暖,薄薄的觸感令蘭芷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悸動。
在她恍惚的瞬間,他靈活的舌撬開她的貝齒,在她的檀口裏肆意的吸取她的美好。
這一吻,她很迷醉,幾乎被吻的有些喘不過氣,虛軟的靠在他懷裏。
他緊緊的抱著她,感受到懷裏的她如此柔軟,如此嬌弱,他一顫,繼續加深這纏綿悱惻的吻,鳳眸卻清亮的看向遠方,那裏有著一股勁風襲來。
他暗自提起一道真氣,鳳眸清涼的看向那道水紅色身影,那抹身姿移動的很迅疾,如同一朵被朝霞渲染的雲,飄飄而至。
他的眼眸微眯,寒風揚起他的發和他的白色衣袖,那隻修長的手已經抬起,隨時準備迎擊。
可是那身影卻沒有再移動,而是靜靜的立在三丈之外,臉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粉唇微張,大眼眨了眨,似乎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看真切了。
那抹身影不動,他亦不動,兩個人都目光淩厲的互相望去。
清亮的眸光在清空下交彙,就隻瞬間的事,卻令兩個人都有些驚異,因為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覺。
隻有蘭芷還沉浸在那個吻裏,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或許真是那樣,不管多麼精明的女子在感情麵前都會變得遲鈍。
他輕輕把蘭芷攬在懷裏,黑湛湛的眼睛清淩淩的看著對麵的女子。
那女子發現他們不再親吻,輕輕舒了口氣,眼角一挑,櫻桃小口中便傳出了一句話語:“真晦氣,大白天的看見兩個大男人親來親去,難不成你們天朝的男人都有短袖之癖嗎?”
聲調裏滿是譏誚。
聽到聲音,蘭芷差點懷疑自己幻聽。
抬起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蘭芷回身才看見一個穿著水紅衣服的年輕女子立在三丈之外。
不待二人說話,那女子繼續瞪著蘭芷,臉上一副吃驚的表情,咋了咋舌,“早就聽說天朝男人矮小不中用,看了才知道比傳說中的還不如。”
她的一雙大眼不停在蘭芷身上打轉,意思很明顯:這樣也算是男人?
蘭芷長長舒了口氣,理了理思緒,這變化實在超出她的預料,況且方才被慕容浩軒吻的有些缺氧,所以真需要些時間調息。
那女子向前走了幾步,繼續打量蘭芷,繼而發出驚歎的聲音,“怪不得有斷袖之癖呢,天朝男人都像你這樣嗎?方才遠看以為就身材瘦小,近看才發現,這臉生的也細皮嫩肉,唇紅齒白,活脫脫像個小娘們。”
她出言不遜,蘭芷卻沒有在意,隻是也在打量眼前這個嬌俏的女子。
她站在亂石崗邊,一身水紅窄袖長裙,手持赤焰雙劍,一雙眸子大而靈動,膚色微黑,帶著頑劣的狡黠。
高挑纖細的身材包裹在豔麗的衣裙裏,不會俗氣,反而別有一種風姿。
此刻的她帶著冷冷的敵意,也透著不屑,唇邊掛著譏誚的看著他們。
風卷起她烏黑的發,陽光將她手中的劍映射的寒光閃閃,令她的美中帶著疏狂。
遠處的山林上空有鳥飛過,傳出撲撲的聲音。
兩個女子對視著,似乎忘記了慕容浩軒的存在。
直到蘭芷感到身旁慕容浩軒的身子抖了抖,才想起身後的他。
她回身看他,發現他美麗的眸子就像一麵透明的鏡子,鏡子裏是對麵女子的身影,表情有些奇怪。
她第一次發現,他漆黑如夜的眸子也可以如此靈動,恍若注入了一汪春水,如此清明,如此波光瀲灩。
慕容浩軒本來對這個陌生的女子飽含戒備,但又很困惑於她身上熟悉的氣息。
可是一切的困惑和戒備就在那個女子走近的時候便消散了。
因為他看見了她的兵器,也便看見了那個晶瑩剔透的掛墜,那是個“軒“字,漢白玉雕琢成的,下邊追著南海的明珠,顆顆晶瑩璀璨。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掛墜,這世上唯一僅有的掛墜,天朝第一玉器師傅——也是原當朝王爺慕容玉河雕琢的。
那是她母妃在他小時候送給他唯一的禮物,那是他的掛墜。
蘭芷看著他臉上的變化,看著他如玉的麵容變得蒼白,蒼白的有些透明,被陽光照耀的很虛渺。
他似乎發現了蘭芷在注視他,臉上的表情一僵,似乎在壓抑著一種眾裏尋他千百度的欣喜,整張臉孔都顯得那麼的隱忍、那麼掙紮。
眾裏尋他千百度?
蘭芷在看到這層意思的時候,心裏有一處很不舒服,為何世上還有其他女子是他需要尋千百度的呢?
他拉開了和她的距離,脫開了他溫暖的懷抱,她忽然覺得冷,覺得他離自己有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