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進去了數不清的白酒啤酒，眼前的人影開始變得虛幻，張媛在我的臉上吻了一口：“親愛的，我去下洗手間。”她站起身來扭動著滾圓的屁股一搖一擺的走出去。我伸出手極力想要抓住什麼，卻隻是在她的屁股上稍稍的摩擦了一下就被她巧妙的躲開了，而我的身體卻迅速升溫。“我陪你去吧！”我故作猥瑣的看著她，其實這個表情一半是率直另一半是因為直率。我打心底裏還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是正人君子跟柳下惠是兩碼事兒。她回頭巧笑嫣然的丟了一句：“去你的！”像是打情罵俏一般，讓人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然後她的影子竟然倏忽不見，就像是鬼魅一般憑空消失。我驚慌的大叫：“小媛，小媛——”
“王建！醒醒啊！都成這個德行了還想著人家姑娘——哎——也真難得你這麼癡情啊！”哥們兒胡海將我搖醒。他搖著頭陪我喝酒。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了十三年，我就隻有這一個可以掏心掏肺的朋友，因為我們之間沒有業務上的關係。
我睜眼眼睛，原來隻是南柯一夢，那個女人張媛已經不屬於我。我的頭暈沉沉的疼著，而心卻比任何時候更加清醒著。我什麼都沒有了。從人人豔羨的年輕有為三有青年到一無所有的落魄到底兩手空空。職場情場雙失意。用過來人的說法就是我造孽了，上輩子造了孽用這輩子來還。原來我就是一個亡命之徒，為了想要的東西可以賭上一切，甚至是性命。
“嗬嗬——兄弟，經得起大風大浪的洗禮才是真漢子！別灰心！”胡海在極力的開導著我。這一次連我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信心了，隻能悶著頭喝酒。
包房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怯生生的站在門口：“請問，需要特殊服務嗎？”“不需要！”我頭都不抬的說道。“需要需要，進來吧！”胡海招呼她坐在了我的旁邊，“好好陪陪這位哥哥，他心情不好。”
那女孩兒雙眼低垂著，臉紅紅的不敢說話。我也沒有心情理會她。她端起一杯酒喝下，然後突然倒在了我的懷裏，羞澀的把頭深埋在我胸前，我甚至聽到了她的心髒咚咚狂跳的節奏。這個狀況太出乎意料了，我好長時間都有點找不著北的感覺。
胡海站起來：“失陪一下，我去洗手間。”不等我回答他就果斷遁了。屋子裏隻剩下一對孤男寡女，燈光是很曖昧的暗紅色。她半依半躺在我的身上，我不耐煩的推開她，這時候才看清楚這妹子的模樣，稚氣未脫的臉，根本就是一小丫頭，胸部都隻是剛剛發育的苞蕾。我承認我很色，但是卻不是對所有的女人。所謂男人本色，色是正常的，但是要在自己的準則之內。而且她與小媛根本就沒法比，細看之下，我對她沒有任何欲望。
看我久久都沒有動靜，或者說是沒有動手的意思，那小丫頭苦著臉說道：“大哥，你是不是沒有看上俺呀？”她再次貼近我，我拿起筷子夾菜直直伸出去的胳膊直接把接下來的可能會有的身體接觸擋住：“告訴我，誰教你這樣的？”她知道我指的是撲到我懷裏的舉動，乖乖的回答：“老板娘說，隻要這樣就可以賺到錢。”見我不吭聲，她就緊張的追問：“我是不是哪裏做錯了？”“賺錢？！錢有多重要？”我問她。她冥思苦想著，最後說：“很重要很重要。”我拿出身上的錢，隻留下回鄉的路費其餘都遞給了她，：“姑娘，賺錢的路很多，不要幹這個！回家吧！”
她疑惑的朝我看了又看，才怯怯的接過我手中的錢，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又折身回來：“大哥，我叫張燕慧。”說完又看了我一眼才拉開門出去。
張海進來的時候我正在接電話，老爹的聲音從話筒裏響起來：“小子，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不要隻顧著玩兒啊！”聽到爹的聲音我突然就淚水滂沱了：“爹，我對不起您！爹——”這輩子，我第一次管他叫您，這輩子，我第一次說對他說對不起。這輩子，我第一次這樣痛哭流涕，在我爹麵前。
“兒呀！怎麼了？你別哭！”老爹的聲音聽上去是真的著急了。而我隻是一味的哭，卻說不出來。“你給我說話！你個熊小子！”老爹的怒吼通過電話傳出來。“樹苗——樹苗都給凍死了——爹——”不等把話說完整，我又一次哭出來。
電話那邊沉默了大約有幾分鍾的時間說道：“兒——回家吧！”
胡海扶著我走出了那個小飯館，外麵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三月的雪呀！我恨你！恨到痛不欲生。胡海開車將我送到了客運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