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文和哈克莫斯王夫婦達成共識的時候,鏡廊對麵的石柱廢墟中,奧茲曼迪斯的身影艱難爬了起來;從碎石堆中起身之後,大祭司神色灰敗的望著鏡廊出口,臉上滿是失魂落魄的表情: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也太可笑了……我努力謀劃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卻活成了個笑話。”
“……”
聽到這句話,伊文轉身望向大祭司,看著他幾乎呆滯的麵容,爭鋒相對的道:
“作為未來的人,我有必要告訴你,在那條世界線上,你依舊是個失敗者。你失敗的原因就是不擇手段!為了追求永恒的生命,你研究禁術濫殺無辜,導致眾叛親離,最後死在我的手裏……這一切全部是你咎由自取的結果!”
到這裏,他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稍微溫和了一點:“不過你體內的聖體祝福,倒是在很多時候幫到了我……看在這點的份上,我會讓你死的時候沒有一點痛苦。”
“你居然知道聖體祝福!?”
奧茲曼迪斯瞳孔猛地收縮成一點,表情一瞬間從驚愕變成了恐懼,又從恐懼變成了麻木,生動的演繹了什麼叫做顏藝。
此時此刻,大祭司終於相信了對方來自未來的那套辭。因為聖體祝福這個秘密,自始至終隻有他自己知道。其他的人,哪怕是最親近的心腹,都被蒙在鼓裏。
畢竟聖體祝福是殺人獻祭的禁術,一旦曝光,他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大祭司整個人如遭雷擊,走馬燈似得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最後情不自禁的慘笑起來:“我居然會以這種方式退場,簡直諷刺,我這一生究竟算什麼?我存在的意義,難道就是為了在登臨頂峰的時候慘遭失敗!?命運啊,可憎的命運啊……你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哦?聽起來你似乎是很不服氣啊。”伊文敏銳的眯起眼睛,目光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我為什麼服氣!?”
奧茲曼迪斯猛地沉下麵色,抖幹淨身上的石屑之後,闊步向前走去,直麵著鏡廊門前的伊文道:
“我用盡一生網羅羽翼,殫精竭慮的經營聖教軍,花費了無數心血設計埃赫納吞王,一步一步得到了最高的權力。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我就能從王族手裏奪取這個國家,成為第一個以人力戰勝神子的凡人!然而在我即將大功告成的前一刻,卻有一個來自未來的怪物,輕易粉碎了我上百年的努力——我憑什麼服氣?”
“聽上去非常勵誌,我差點都被你感動了。”
伊文點點頭,然後攤開雙手,無情的嘲諷到:
“可惜,再怎麼努力吸血的蚊蟲,充其量也就是一隻蚊蟲。為了追求新鮮的血液,蚊蟲可以不顧生死,可以自我感動到為自己寫一部史詩,但人類同樣有理由拍死你。如果因為沒有吸到血就被拍死,而抱怨人類出手的話,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蚊蟲?”
大祭司頓時氣得滿臉通紅,目光噴火的盯著對方,憤怒的咆哮到:“我怎麼會是那麼低級的東西,我是生的支配者!如果沒有你妨礙我,我遲早也能征服世界!”
“世界?你的眼界太了……”
伊文搖搖頭,忍俊不禁的嗤笑道:“當時幸虧你死的早,沒有看到美尼斯帝國遭遇了多少苦難……否則的話,你一定又會抱怨命運不公了吧?”
“你沒有資格否定我……你沒有這個資格!我是以人力戰勝神子的才,如果沒有你我就已經成功了!”奧茲曼迪斯憤怒到暴跳如雷,臉部肌肉劇烈扭曲,將一口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那就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吧。”
話的同時,伊文眼瞳深處湧出了紫黑色光霧,目光隨即向下偏移,對準了大祭司的眼睛——利用壓倒性強大的精神力,將奧茲曼迪斯死後發生的所有事,一股腦以塞進了他的腦海裏。
“呃!”
接受到這些信息後,大祭司像個脫水的魚一樣,蜷縮著身體栽倒在地,同時張開嘴巴奮力的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