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文見他這麼,當然是一頭霧水:
“這……有什麼意義麼?”
“當然有意義,挑戰者殺死收割者,奪取他的權利,這是正常的新陳代謝。但是你殺了他,卻選擇了隱瞞身份,這就是挑戰整個牧區製度!就相當於在封建社會提出了革命,不出意外的話,所有收割者都會與你為敵!”
“這麼嚴重!?”
伊文頓時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十個時了,他壓根沒把打死收割者當成一回事。結果這種處理方式,在其他收割者眼裏居然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也真是奇葩。
“就是這麼嚴重。”
“白熊”神情凝重的望著他,語速飛快的道:
“你必須盡快聯係到收割者的隊友,向他們宣稱牧區的所有權,否則收割者的組織一定會派人消滅你。”
“好吧,我會盡快找到他們……”
伊文搖頭歎息,接下了這件麻煩事,快步走出了房間。
……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戴著金絲眼鏡的俊美青年披著厚重的高領風衣,慢條斯理地撥弄著一架豎琴,修長的手指輕輕彈動。一邊彈奏著悠揚的樂符,一邊閑庭信步般踏著輕盈的步伐,在平整寬闊的廣場中慢慢前進著。
承載著他全身重量的大理石地板,原本應該是光滑無暇的存在,此時已然淹沒在了暗紅色的潺潺血水當中,每當俊美青年平穩地向前邁出一步,都會蕩開一陣聲勢不的血色漣漪。
血水的平麵與他的腳踝並齊,漂浮著一灘灘不知名的碎肉團塊,隱隱可以看到不少細碎的骨骼,混在內髒殘片中黏糊糊地漂浮著,向外散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
廣場上血水的源頭,來自中心花壇上幾十具摞高的殘屍,無人還存有生命的氣息,甚至幾乎沒有一人的身體可以稱為完整。保存最完整也是缺胳膊斷腿,差一點的四分五裂,最慘烈的,則幾乎隻剩下一攤無法辨識的碎肉,徹底與潺潺流下的血肉潮水融為了一體。
“咕……咕咕……”
三隻血肉暴露在皮膜外的猙獰怪物,渾身沐浴著濃稠的鮮血,低沉地吼叫著,排成並列亦步亦趨的跟在俊美青年身後。堅實的肌肉、碩大的犄角、遍布全身的肉瘤,猶如蜥蜴頭顱般的三角形麵部卻籠罩著頭盔型蒼白外骨骼——毫無疑問,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它們都不屬於尋常生物的範疇。
“殺吧,殺吧,這裏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的雙眼中充斥著密集的血絲,隱約有黑色的陰霾,在他的雙眸裏不停地回轉蕩漾著:
“很快,我就將擁有一個嶄新的、富饒的龐大牧區。”
伴隨著俊美青年的話語,身後一頭怪獸突然發出一聲怒吼,驟然化為殘影飛撲而出,帶著音爆的尖嘯穿過幾座高樓後,又攜裹著氣流風馳電疾的衝了回來。
啪嗒——!
怪獸張開布滿尖牙的巨口,任由口中的物體摔落在地,赫然是一顆表情惶恐至極的首級。
由於它攻擊的速度實在太快,首級的主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奪取了生命。甚至摔落在地時,還未徹底死透,嘴唇極度張翕之後,才徹底歸於沉寂。
“做得好!”
他滿意的看了它一眼,伸出手,拍了拍怪獸的腦袋,然後放眼巡視四周:
“這樣一來,這片牧區就收割完畢了,都回來吧!”
俊美青年唇角勾起優雅的弧度,突然信手丟棄豎琴,將其拋進血水,濺起一片飛濺的血滴。
就在他垂下右臂的瞬間,原本纖長勻稱的胳膊驟然膨脹粗大,兩三呼吸間增殖到了原先幾十倍的大。碗口粗細的血管混合著膨脹血肉撐破表皮、沉重的垂落在地,圍繞著俊美青年身體延伸出好幾十米,如同惡龍一般盤旋橫臥在血水之中,瞬間吞沒了三隻怪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