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可調查的線索。
留下人手進行收尾工作,吳端和閆思弦先上了車,準備回市局。吳端幾乎瞬間攤在了副駕駛位置上,他必須在這一路上調整好情緒,想清楚後續的調查方向。
他是一支隊的最高領導,若他的陣腳亂了,下麵的人不知要做多少無用功。
閆思弦抬手,在吳端後脖頸捏了幾下,“別愁了,我幫你頂著。”
“走吧。”
對吳端來說,這感覺太不好了。
車子發動,車燈亮起。
一名小區保安正好從車前路過,閆思弦沒急著踩油門,讓他先過。
他過去了,閆思弦卻還是沒有開車的意思。
吳端疑惑地看向閆思弦,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名小區保安。
“那玩意兒……是電擊器吧?”閆思弦問道。
他所指的,是保安掛在腰間的一隻棍狀東西。
吳端搭眼一瞧,“嘖”了一聲,“這玩意兒威力超級大,一下就能把人電暈過去。我們上課的時候,老師介紹了好幾種電擊器,就有這樣的……問題是,一個中低檔小區的保安,有必要配電擊器?”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下了車。
“同誌,跟你打聽個事兒。”吳端快跑兩步,攔下那保安,並亮出了警官證。
保安有些緊張,但態度很好地問道:“怎麼了?”
吳端指指他後腰,“您這個電擊器,是單位配發的嗎?”
“這個啊,不是不是。”
天色暗了,否則此刻保安就會注意到,吳端眼中重新燃起了興奮之色。
“……這是我們撿的,哎呀也不能說撿的,是抓小偷得來的。”
“抓小偷?”
“攀爬防盜窗偷東西的小偷,被值夜班的老王發現,他叫上我們圍追堵截,還真把賊給抓住了。
這玩意兒就是從小偷身上拿下來的,哎呦警察同誌,你說這是什麼世道,賊還配這種東西呢,他咋不配個槍……”
“哪戶被盜了?”吳端問道。
“可不止一戶,”保安指了指武安家所在的樓道,“就這兒,二單元,右手邊這幾家,一豎溜兒,從上偷到下,除了一樓,其他幾家都沒跑。”
武安家也在被盜之列。
“你們當時報警了吧?”
“當然啊,警察來把賊帶走,記者還報道了呢。”
“這個電擊器沒有失主認領嗎?是小偷自己帶來的,你確定?”
“這個啊……”那保安到了撓頭,“我忘了……當時光顧著抓人了,我們也是頭一次幹這事兒……
後來人抓住,從他身上發現電擊器,我們就一直拿著,用它嚇唬那小偷……
警察來了以後,亂哄哄的,好像……就把電擊器的事兒忘了。後來也沒聽說哪戶人家丟了電擊器啊,那不就說明是小偷自個兒的嗎……”
……
約莫10分鍾後,吳端和閆思弦趕到了片區派出所。
學成路派出所,好幾年沒接到過惡性案件了,派出所民警處理的最多的案件是社會青年打劫學生零花錢。
因此,這是一個跟市局幾乎沒什麼交集的派出所。
吳端亮出警官證後,派出所裏的值班民警有些不知所措,頗有些見了大領導的意思。
一人招呼吳端坐,被婉拒,另一人飛快地叫來了值班的副所長。
副所長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見了吳端,先愣了一下,心道:市局管刑偵的小子果然和傳言說的一樣年輕。
詫異完,想起自己肩章上可憐的杠和花,又在心裏罵了一句“草”。
臉上卻堆著笑,伸手和吳端握了握,“吳隊,久仰久仰,哪陣風把您吹來了,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有啥事您打個電話就行……”
吳端被他張口閉口的“您”弄出一身雞皮疙瘩,趕忙進入正題道:“去年7月底,學府小區保安抓過一個賊,一下子偷了五戶人家,晚上報的警,你們把人帶走的,我要知道那個賊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