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星妮之後,蔚倩就一個人坐在廣場的石台上,一陣風吹來,蔚倩的心裏很舒服,她好久都沒有這樣被風吹過了,她甚至想要是能一直都這樣被風吹,那該有多好啊。可是人生中哪能有那好的事呢?
就在這時,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闖入了蔚倩的眼簾。蔚倩發現那個小男孩胖兜兜的,兩隻眼睛大大的,他的笑是那樣的迷人,就像春日的陽光一樣。蔚倩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她用手去喚那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就向蔚倩跑來了。
蔚倩用手去摸小男孩的臉,小男孩怕癢,所以就“咯咯“地笑了起來。蔚倩就問小男孩:”你是誰的兒子呢?“那個小男孩搖了搖頭。那個小男孩搖完頭之後就笑了。可是蔚倩卻愣了,因為她實在是不能理解小男孩,這樣大的孩子怎麼會不知道誰是自己的父母呢?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走來了,那個女人看起來好像是小男孩的奶奶,那個女人見小男孩和男倩玩的很開心,就不忍心去打擾,因為她的孫子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了,自從他爸媽離婚後,他就一直都不開心。
蔚倩忍不住說了一句:“阿姨,這是你的孫子嗎?他可真的很好玩,我問他的爸爸是誰,他居然搖搖頭告訴我不知道。“
這話觸動了女人內心的傷,女人的兒子自從和自己的兒媳離婚後,就觸去打工了,他好久都沒有回來了,孩子那樣長的時間都健步著他,你說他還能記得他嗎?就算他還會記得一點什麼,可是他也沒有心情說啊。
“小孩子嘛,他能知道什麼啊,而我這個孩子天生都不喜歡和別人說話的。“
女人的話剛落,男孩就說話了:“奶奶,月亮都這樣圓了,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
聽著孫子稚嫩的聲音,女人的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能回來,她要是知道的話,那她不知道有多開心了。
“沈星乖,等月亮再圓一點的時候,你爸爸就回來了,那時我們就做很多很多好吃的,我想我們家沈星一定會長很高很高的。“
女人在撒謊,可是孩子太小了,他一點都看不出來,他陶醉在奶奶編的故事裏,他真的相信奶奶說的話,等月亮再圓一點的時候,爸爸就會回來看他和奶奶。他把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裏,這表示他內心無比的喜悅。
停了一會,男孩笑著對蔚倩說:“姐姐,等我爸爸回來了,我就請你到我家吃好吃的,我家有很多好吃的。“
蔚倩用手撫摸了一下小男孩的頭,蔚倩想隻要你過得好就可以了,不用管姐姐的,你還這樣小,你怎能沒有爸爸陪在身邊呢?你怎麼能沒有家的溫暖呢?你哀傷的時候怎麼能沒有人傾聽呢?
“那些好吃的你一個人吃就好了,不用管我了,我最不喜歡吃東西了。“
“姐姐比我媽媽好多了,我媽總是讓我爸爸買很多很多貴的東西,我爸爸才不回來看我,我恨想我爸爸。“
男孩的話音剛落,女人就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她不想自己的家事被外人知道,更不願意讓蔚倩這樣一個才剛認識的外人知道。因為她覺得這樣的家事要是旁人知道了一定會嘲笑自己的。
“沈星,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媽媽呢?你媽媽生你,養你,對你多好啊。“
可是男孩卻掰開了女人的手,男孩哭著說:“她才不是我的媽媽呢,她都不愛我了,她都成了別人的媽媽了,她沒有爸爸一半好,我要爸爸。“
女人無奈,隻能把男孩抱起來,然後哄著說:“沈星,你不要哭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去吃你最喜歡吃的東西。“
可是男孩就是不聽,他還是忍不住地哭,而且哭得更厲害了。他說:“我才不要吃好吃的呢?我就要爸爸,我就要爸爸。“
蔚倩這才知道男孩的爸爸和媽媽離婚了,蔚倩想男孩的媽媽真的是不對,怎麼能為了虛榮而離開自己的老公,孩有自己的孩子呢?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東西能比親情更重要呢?要是那個女的就在自己的麵前,自己真的要好好地說說她了。
“阿姨,孩子的父母是不是離婚了。“
女人聽到這話後,神色就變了,她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人家偏偏就知道了,要是她再說給別的人聽,那這還了得。她忙說:“孩子的父母都好好的呢,她們都在外麵打工,要是我的兒子兒媳都鬧著離婚,這個世界離婚的人是不是就很多了呢?你千萬別聽這個孩子瞎說,我們回去了,姑娘,你也回去吧。“
她說完之後,就帶著自己的孫子走了,可是她的孫子還在不停地哭喊著:“我要我的爸爸,奶奶,你咋不讓他回來看看我啊。“
孩子無助的哭喊聲,劃破了夜的寂寞,也刺痛了蔚倩的內心,蔚倩想起了一些往事,可是想了一會後,她就不再去想了,因為人家都說:“要是不停地想那些早就過去的事,那些過去的事,就還會回來困擾你,痛重複一次,就會痛一次。“
這時刮起了一陣風,可是蔚倩卻沒有感到一絲絲的愜意,她有一點點冷了。她不停地搓著自己的手,可是還是有一點冷。忍不住她抬起了頭,她發現今天的月亮有些圓,也許中秋快到了吧。她感到月光泄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用手摸了摸,月光冷冷的,像冰一樣。她才知道月色並不總是很嫵媚的。
今天晚上,那個小男孩他會很快地睡著嗎?夢裏他會夢到誰呢?是那個一直都很疼愛他的爸爸,還是那個早就離開他和爸爸的媽媽。他會從夢中哭醒嗎?就像多年以前的那個很無奈的女孩子。
遠處的燈火一片璀璨,那裏折射出來了家的溫暖,那是任何的遊子心裏向往的燈光,可是那燈光於蔚倩卻是另一番意味。蔚倩感受不到那燈光的溫暖,隻是感到那比月光還要冷的素外線光,冷到了心裏麵。
第二天早上七點,蔚倩去上班的時候,發現班長不在了,蔚倩就去找班長,可是找了很久,班長都不在,蔚倩開始著急了,因為班長拿了車間的鑰匙,要是班長這會不來,那自己可要倒大黴了。因為每天都是這個時候開的門。今天要是開晚了,自己肯定做不出來,那自己一定要加班了。可是就在這時,越琪出現了。
越琪今天穿著紅色的衣服,但是越琪的小腹還是微微突起,越琪她不會真的懷孕了吧,要是她懷孕了,咋還不回去休息呢?廠裏早就明文規定了,要是廠裏的員工懷孕了,一定都得休產假,不能再工作了。
“蔚倩,你們的班長還沒來嗎?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要是你幫我解決了,我可以幫你去趕單子。你看你遠不願意幫我的忙?“
蔚倩不知道越琪要自己幫她什麼樣的忙,但是既然越琪願意拿用幫自己趕單子來換取自己幫她忙,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很非同小可。蔚倩就在心裏思量要不要幫她的忙,要不要全心全意地幫她的忙。
“你說吧,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越琪用手拉住了蔚倩的手,然後附在蔚倩的耳邊說:“這件事很重要,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和我到洗手間去說吧。“越琪說完就帶著蔚倩到了廠裏的洗手間,可是蔚倩的心還是懸著,因為她也不知道越琪到底要自己怎麼去做。
等她們到了洗手間後,她們發現洗手間裏有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那個人是經理的夫人,見到經理夫人後,她們倆向經理的夫人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裝作上廁所。經理夫人當然很奇怪,因為這兩個人平常都不會走到一起的。
“你們今天走到一起真的很巧,不是嗎?“
兩個人呢的心裏都有鬼,所以誰也沒有回答經理夫人的話,都隻是衝經理夫人笑了笑,經理夫人也衝她們笑了笑,然後推開洗手間的門就走了。蔚倩聽到門輕輕地合上了,蔚倩覺得經理夫人真的是一個心腸很好的人。
就在這時,越琪對蔚倩說:“蔚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現在說給你聽吧。“蔚倩”嗯“了一聲,越琪就說了:”蔚倩,你知道嗎?我懷孕了。“
聽了越琪的話,蔚倩一點也不吃驚,因為蔚倩早就覺得越琪懷孕了,可是蔚倩一點都不敢確定,因為越琪總是遮遮掩掩,現在她終於說出來了,蔚倩才相信這時真的了。可是她不知道越琪跟她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你們結婚了,就應該要一個孩子啊,有了孩子才有一個完整的家啊。“
“可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因為羅祥他看上了別的女人,我到今天才發現羅祥是因為自己的老婆懷孕變醜了才和他老婆離婚的,我不能變成第二個他老婆。“
聽了越琪的話後,蔚倩驚了一下,她想起了一些事,她也想起自己曾經很想告訴越琪實情,可是越琪那時一直都沉浸在對羅祥的美好幻想中,更何況她兩總是宿敵,她又怎麼會去信任蔚倩,又怎麼會把蔚倩說的話放在心上呢?
“既然都有了就要了吧,錯在大人,可不在孩子身上啊,你要是把孩子打了,那對孩子來說是一件多麼不公平的事啊。“
聽了蔚倩的話,越琪的眼眶就紅了,她有一點難過了,她用自己的手撫摸自己的腹部,然後說:“我也知道我這樣做是對他不公平,可是把他生下來,對我就很不公平了,我對羅祥早就沒有了那份情了,怎麼會養他的孩子呢?“
“有見事我一直都想問你,你會對我說嗎?“
“什麼事啊,你想問我什麼樣的事啊。“
越琪還在用自己的手撫摸自己的腹部,那裏有一個小小的人還正在發芽,可是越琪等不到他長大了,越琪覺得自己很對不住他,可是越琪轉念又想這個世界上最對不住他的人不是越琪,而是他自己的親生的爸爸,誰讓他的爸爸是一個花心的大蘿卜啊,要是他的爸爸是經理那樣的人,他也不至於看不到這個世界一眼吧。
“羅祥他知道你懷孕的事嗎?“
“我一直都住在宿舍裏,他怎麼會知道我懷孕的事,再說了,就算是他知道那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啊,小孩在我的肚子裏,這個小孩是去是留,應該我說了算,他羅祥可管不著,他也沒有權利管這事。“
蔚倩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越琪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無物,她可以很癡情一個人,但是當那個人做了很抱歉她的事的時候,她也可以做到很絕情,就像他倆從來都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羅祥,畢竟他是孩子的爸爸,孩子要還是不要,你得和他商量商量,他再怎麼不好,也是你的丈夫啊。“
“我真的不想有這樣的一個丈夫,我要是不嫁給他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是被他的假象給迷住了,不然我怎麼就會嫁給他呢?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小孩嗎?你以後要是想起來會不會後悔呢?”
“不會的,我真的不會要這個孩子了,你明天帶我去做人流吧,我想要是沒了這個孩子,我就算以後想離開他我也方便多了,你說不是嗎?”
蔚倩“嗯”了一聲,蔚倩知道一個女人不論她的心有多狠,她要是麵對天真無邪的孩子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會軟下來。越琪的這場婚姻確實是一場很失敗的婚姻,可是藥拿一個孩子的性命去換自己的自由,這時=是不是有一點殘忍啊。
“那好吧,你既然都不想要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呢?你要是明天有空,我們就一起去吧,去早了也許就不用排那久的隊了。”
“這個世界上還是你蔚倩最好,要是別人有你的一半好就好了。走吧,我和你一起去做你的活吧。算是我謝你了。”
越琪說完就拉著蔚倩的手一起往蔚倩的車間去,蔚倩突然覺得越琪的手很涼,很涼,就像是冰一樣,蔚倩又看了看越琪的臉,她的臉上還堆滿了笑。
越琪和蔚倩到了車間後,發現班長早就在那裏了。班長正在調機器,越琪就很甜地說:“沒想到班長大人你這早就過來了,怪不得我們蔚倩總是說:”我們班長的人品多好,每天都去很早幫我調機器。“她說得我都有一點點嫉妒了,我們的組長可沒有你一半好啊,我們計個產量還是我們自己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