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扶風城。
街道旁的一處算命攤上,一位白胡子老道閉著雙眸,嘴裏撚著訣,有模有樣:
“命裏有大劫啊,還是見血的那種。”
攤前坐著一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他身著華衣,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兩道濃濃的眉毛下有著一雙黑色的眸子,有些黯淡,但仍有著難以言的細膩與光澤。後邊兒還站著兩個奴仆。
“本公子生富貴命。少跟我來這一套。”他把玩著攤上的八卦圖,頓了一下,接著毫不經心的:“這個不算,重來。”
那白胡子老道又裝模作樣的重新推了一卦:“乙加己為,日奇入霧,門凶必凶。”搖了下頭道:“還是同卦!”
“能解?”
“不能解。”
“把攤子掀了。”
少年話音輕淡,聽不出喜怒。不過那兩旁的奴仆倒是猙獰著臉,擼起袖子就準備砸場子。見狀,那白胡子老道急忙出手壓住快被掀起的八卦攤,瞬間變了一副嘴臉,著急道:
“哎-哎哎---公子呀,你且聽我嗦這命可不四辣麼容易就闊以逆改的噻”
少年起身,腳步慵懶的走到白胡子老道身後雙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帶著漫不經心的尾音細細的向上挑著:“你是拿我逗著玩兒呢。”
“不不係,能解,闊以解的。”
白胡子老道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不是沒遇見過這麼性子急的,可身後這位也太急了吧,才沒上幾句話就要搞事,好歹也要按流程來噻。心裏那是一個苦啊。
“噢?又能解了?”他俯下身,湊到白胡子老道的耳畔,嘴角帶著壞笑,輕輕的:“你的意思是,你能改變我的命運?”
“不係啊,我係能解你的命中劫。”
“不是一樣的嗎。”
“嗨呀,你別扭變意思啊。”
“你再我是非不辨?”
“”
“不話是幾個意思?默認?”
得了,肯定收保護費的,這幾年遇到的也不少。白胡子老道也不含糊,直接從袖口裏拿出了些銀兩,一臉苦笑:“我錯了,的昨日才到扶風,不知道這點錢夠不夠。”
“你沒錯。”
完,少年朗笑一聲就走了。
“草,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少爺的名號。”
“這點臭錢想侮辱誰呢!”
那兩個奴仆,甩著手就打,喲,那個慘哦,打的一聲聲慘嚎響徹起來。
“唉,又是一個可憐兒。”
“這扶風城誰不知道張家三少爺是最討厭這些江湖騙子的,也真敢擺。”
“嘿嘿,昨兒就見他支著攤,就想瞧瞧什麼時候被三少爺遇到,沒想到今就碰著了。”
“嘖嘖嘖,你也不提醒下他。”
“你心大,你在這裏湊什麼熱鬧。”
“不瞧白不瞧。”
一道道嘈雜聲中夾帶著嘲笑的聲音自圍觀的人群中傳了出來。
街上的行人一開始看到三少爺在算命攤上的時候,便已紛紛駐足,等著瞧熱鬧,果不其然,嘿嘿。
此刻夕陽西下,時至傍晚,算命攤往前不過百米的距離便是一家風月場所,此刻閣樓外喝著花酒的一眾打扮華貴的世家子弟見到三少爺已是步行至酒樓下,便大聲叫道:“喂!你他娘這又是把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