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容恪,難道你不覺得嗎?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把我當一個傻子一般,這樣耍我是不是覺得很好玩?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或許對於你來說,欺騙一個人已經成習慣了?”葉離繼續違心地說著這些話,連呼吸都覺得沉重了起來。
“葉離,難道隻是因為你的仇恨,你就可以把一切都抹殺了嗎?對於你來說,我們之間就真的隻是用欺騙維持起來的關係?你究竟還要騙自己騙到什麼時候,又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慕容恪一個激動,就不自覺地扣住了她的雙肩。
葉離稍微用力,就掙脫開了他的束縛,“難道不是?打從你第一天以季淵的身份別有目的地接近我開始,我們之間剩下的就隻有用欺騙維持起來的關係。”
說到這裏,葉離複又冷笑了一聲:“哦,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就順帶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知道為什麼在來了荊河之後,我就那麼快接受你了嗎?因為我意識到那時候若不想個法子將你留下,我可就真的失去一個與我來說極為有利的工具了。因為在那時候,我意識到了你的價值有多大,而你卻也是我在扳倒舊派上邊最有力的武器。試問,我又怎會不好好利用你這個送上門來的工具?我也告訴你,在我心裏,沒有什麼能夠比親手砍下慕容皝的腦袋讓我更覺得痛快。仇恨對我來說,還真就高過一切。”
言及此處,葉離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似地,便嘲笑出聲道:“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愛上你了?別傻了,從頭到尾我看中的隻是你的身份和地位,而我想的也是如何才能利用好你這份資源。不論是季淵還是你,在我眼裏都沒有差別。你問過我心裏除了仇恨還剩下什麼,那我明白告訴你,除了仇恨之外,我心裏便隻裝得下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即便你我無仇,為了權勢,我照樣也能夠不擇手段。”
慕容恪就愣愣地聽著她把話說完,每聽她說完一句,他的整顆心就麻木一分。即便他告訴自己不要相信她說的話,可人心都是肉長的,而她所說的每句話都在往他心上剜刀,他真地沒法做到無動於衷。
看著這樣的她,他便有種衝動,想要將那些藏在心裏的事都說出來,或許這樣,就能挽救這個局麵了也說不定。
可他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我明白了,望一切……如你所願。”對著她沉默良久,慕容恪便有些失魂落魄地從口中擠出了一句話,自始至終,他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潭死水似地,半點波瀾起伏都沒有。語畢,他便拖著身子轉過身去,帶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去。
慕容恪,這樣的結果不是正如你所願嗎?這樣一來,你就不用煩惱該用什麼借口離開了不是嗎?這樣也好,本來也是要麵臨結束的結局,隻不過是這樣的結局提前罷了。
他在心裏邊對自己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