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先生走了。
這是劉涵從信中得知的。
信中,他厭倦的現在的生活,打算去雲遊四方,拜訪四處的名士,如果順利也許會回來。
劉涵覺得自己與老師可能再也見不到了,這可是一個家書抵萬金的時代,雲遊四方,最大危險不是叢林裏的虎豹,而是路上的亂民和山匪,於是他決定為自己的老師祈禱一下。
“你在幹嘛?”三個女孩看到劉涵奇怪的動作,好奇的問。
“這是一種儀式,祈禱用的。”劉涵放下手,睜開眼睛看著麵前這三個穿著新衣的女孩。
見她們沒明白,劉涵也不解釋。收拾一下心情,給三個姑娘講起故事來。
劉涵現在住在戲班這裏,一來是方便練習,二來是家裏現在都是跟著老娘學禮儀的姑娘,劉涵已經沒地方待了。不過想到昨玉兒哭著跑過來向他訴苦,他覺得學那什麼禮儀應該比學戲難多了。
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劉涵重複著起床,吃飯,練戲,休息的日子,偶爾會隨著戲班出去巡演,不過自己也不會上台,隻是在台下看著荷花姐。台上的荷花姐和台下的荷花姐是不一樣的,台上的她光彩奪目,站在那,還沒開腔,台下的叫好聲就響起來了。那次之後,劉涵才知道,這劉家班的台柱子,可是當家花旦荷花姐啊。
人是很難從自己身上看到時間的,窗外的田野從翠綠打金黃再到雪白,春夏秋冬走過幾個輪回。
劉涵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生活,每白練戲,晚上讀書。農忙時去田間幫忙,農閑時就給農人們唱唱戲當練手。
直到,那一,村子裏來了一個人。
荷花姐哭著,投入了他的懷裏。
劉誌成笑了。
劉涵卻笑不出,荷花姐的故事講完了,我就該上場唱戲了。
荷花姐和情郎的重逢並沒有想象中的煽情,至少劉涵是這樣想的,不過看著周圍人感動的樣子,尤其是玉兒那個丫頭已經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抽泣了起來,難道是自己言情片看太多的原因。劉涵想著,等等,玉兒怎麼這麼大了,他又看了一眼,發現印象中的那個丫頭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
是啊,已經六年了。
原本計劃一年前進京求學的計劃,因老嚴沒能按時回來而告吹,劉涵自己也對此事沒有興趣,於是就擱置了下來。
當初鍾鉉來表示感謝,劉涵背著花姐,和鍾鉉一起合謀了玉器軒的兩成股份,因為鍾鉉的軍方身份敏感,劉涵年歲還,這兩成股份一直是鍾鉉找人托管的,但每年的分成還是不少,隻是劉涵不想讓花姐知道,一直沒有取用。
獨自坐在房裏,看著鏡中那越來越熟悉的臉。他撫摸著,前世今生的一切混雜著,一幕幕,一幕幕,不斷的在他的腦海閃現,銅鏡中的人影變了模樣,穿著戲服,化著妝,眉眼間的柔媚竟比女兒更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