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不是重點啦。”孫彤靠在季萱肩頭,“重點在後麵。哈哈……”
還什麼都沒就自己笑,季萱也沒辦法,被她靠著也不敢拿刀,隻好等她笑完。
“既然大佬來了麼,老師就帶著助手把這次展出的幾個主題和形式構思給他介紹了一下,雕塑,版畫,油畫,各種,結果,艾瑪,”孫彤著又笑,“大佬聽得很認真,最後稱讚了一番之後,就開始禮貌地建議。哪,太特麼有想法了!要高大上,要有衝擊感,要uh到靈魂!我在一邊聽得熱血沸騰啊,那種感覺就好像你給他準備了貝多芬命運交響曲,他聽完以後深思片刻好聽,然後開始認真分析二人轉。”
噗嗤!季萱笑了,想起那在台上他看到大若的畫是孩子的。真的不必品位,畢竟,連眼光都沒有。
“簡直俗不可耐!我當時轉身悄悄到一邊去,實在怕笑出聲來得罪大佬。”
“幹嘛要走啊,應該誠懇問他:爺啊,您是給哪個鄉衛生防疫站求宣傳畫,我們可以私談。”
“哈哈哈……”孫彤笑死了,都從被子裏滾了出來,“太形象了!哈哈哈……”
季萱都要被擠下床了,摟住她,“好了,樂成這樣。先生當時沒事兒吧?罵他了?”
“當然沒有!老師跟他還挺有交情的,因為在這之前老師誇過他很多次,現在的淩海有個真心做慈善的人,實非易事。可能老師早就知道他不懂吧,一直很有涵養地聽著。而且,你可能想不到,當時的氣氛還很熱烈呢。”
“嗯?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大佬特有錢啊,”孫彤撇了下嘴,“不但有錢,還因為公益形象有相當的影響力。每年春淩海國際藝術中心都會做義展,其中幾個展館包在幾大企業名下,其中一個就是NE的,由他們出資捐助有潛力的青年畫手做展出,而後義賣,沒有賣出去的作品都會由企業拍下。之前好幾個畫手都是借著這順風車打開的知名度,不然,幾輩子才能等到在這樣殿堂級的畫廊做自己的個展?所以啊,咱們工作室的那幾個人馬屁拍得那叫一個響,誰不想抱這條大腿?”
“嗯。”季萱輕輕挑了下眉,點頭。
“又怎麼樣?哎,人無完人啊,”孫彤收了手機,“大佬,有錢、有良心,就一個毛病:瞎。聽收藏了兩幅十八世紀的宮廷真跡,真特麼浪費啊,看得懂麼!”
季萱笑笑,“不懂又怎麼樣?如果藝術隻為懂的人存在,早死了。不管觸動他大把撒錢的是哪一點,他刺激到也保留下來。而且,本來人的左眼和右眼成像都不一樣,更何況是不同的人。他看到他想看的,沒什麼不可以。更何況,有他這種人在,藝術家才有麵包吃。”
孫彤籲了口氣,點點頭,“那倒是。那他走,也並沒有要求我們改,而且還又為工作室轉了一筆錢,包括每個人的新年禮物。”
“嗯。”
而後孫彤又把照片撥出來看,閑話了一番,他身邊這個女人如何如何。直到季萱被她聒噪的要起身離開,孫彤叫,“你還要做嗎?睡覺了。”
“我去拿盒牛奶。”
“哦,好。給我也拿一盒。”
“嗯。”
季萱站起身,電話又響了,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不打算理,剛要走,想想還是別讓彤彤再接,順手拿了起來,“要睡覺了,幹嘛?”
男人的聲音,“門怎麼沒開啊?”
季萱蹙了下眉,“你……”
“我到了,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