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不扣的工房,靠向陽台的一條長凳上架著一塊薄板,一個人手裏提著個微型電鋸,一身粗糙厚實的工裝連身褲,白恤,牛仔薄棉襯衣,袖子挽起半裸著手臂,大頭鞋一腳踩在木板上固定,彎腰俯身,正在專心地鋸著。
頭發高高束起,蓬鬆的發絲落下來撩著耳後、脖頸,粉嫩的嘴巴輕輕抿著,女孩如此雪白細嫩,架勢卻跟工地上的大佬爺們一樣糙!尖利的鋸齒在手下飛轉,那聲音不停地切割這他腦子裏剛剛存下的喝奶畫麵,一種錯亂的感覺撲麵而來,居然特麼這麼性感!
張星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呼吸都屏了,他需要好好地把眼前消化一下,可誰知該死的風把門給拍到了牆上,啪一聲,正低頭做工的人停了電鋸,抬頭,這一眼看過來,張星野就覺得自己穿越了。
她應該是很驚訝的,可是帶著防護鏡,遮了半個臉看不出來;臉仰著,人匍在膝頭,這姿勢跟平常夜裏橘色燈光下那穿著睡裙、軟軟的女人截然不同,莫名一股英氣,一股野獸的英氣。
好帥的野獸。
張星野走過去,彎腰對上她的眼睛,“我打電話了,你沒接。本來要走的,沒想到一轉身碰上阿婆了。”
“是麼。”兩個字,比不吭聲還要冷淡。可張星野此刻的心裏卻暖暖和和的,也不管她樂意不樂意,抬手捏捏那防護鏡外尖尖的鼻頭,“我這幾準備一個重要的會,忙得連覺都顧不上睡,所以沒過來。”
這句解釋顯然很多餘,她低下頭擺弄木板。
張星野起身走到棚子裏左看看右看看,在高腳桌邊拿起一支筆,“你會畫畫?”
她頭都沒抬,吹了一下木屑,“拓印。”
“這是做版畫吧?”
“嗯。”
張星野笑,“阿婆跟我你在打體力工。”
聞言,季萱抬頭,“給附近一個兒童畫坊幫忙做材料。”
“哦。”放了筆,張星野又翻開一個文件夾。
季萱剛想提醒他心翻動,就聽他,“難怪都是些孩子的畫。”
眉心一掙,季萱看了一眼角落裏錢方若的簽名,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是啊。”
她的聲音明顯溫和起來,張星野放下手中的畫回到她身邊,抬手心地摘掉她的防護眼鏡,這才看到那眼睛裏確實在笑,“這麼晚還幹活啊?要做到幾點?”
“幹嘛?”
“今好容易早一,”他略往前傾,離她近近的,“嗯?”
“我要趕工。”
“那我幫你做?這種木匠活你可不如我。”
著他就要脫風衣,季萱攔了,“你走吧。”
“走?”他一皺眉,“五了,我還往哪走啊?”
“你沒見過阿婆麼?”
“見過,怎麼了?”張星野心裏非常有底,這老房子裏隻有她和老人兩個,老太太那眼神盯了他半都沒認出來,還他是京城來的,簡直不能更安全,以後都開了綠燈!而且,老太太很喜歡這個“姑娘”,“阿婆有規定你不許交往男人麼?”
“沒有啊。”她輕輕一挑下巴,“不過,她會問得很仔細,不會隨便留宿人。”
張星野正要應,突然想起剛才他脫口隻是朋友,那這麼晚了,怎麼能在單身女孩房中留宿??這得是個什麼玩意兒?媽的,現世現報也沒這麼快的!看眼前這雙眼睛,一絲壞笑,顯然她是吃透了的,他不覺咬牙,“那好,晚上我再來。”
她不吭聲,張星野低頭在她耳邊,“我就在外麵等,十一點半,給我開門。”
“今晚我真有很多事兒要做。”
“你這些‘事兒’裏,就不能把我包括進去麼?”
話完,張星野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這特麼是撒了個嬌,還是發了個賤?她聽了,抿了下唇,笑了。
大男人的臉麵有點掛不住,“我是……”
“好,十二點。”沒等他尷尬挽救,她點了頭。
張星野笑,“嗯。那我走了。”
“嗯。”
抬步離開,走到門邊拉開,他又回頭。
工裝褲,大頭鞋,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糙了,哪還碰得到?張星野果斷轉回去,大手一把摟了她的腰撈進懷裏,粗糙的工裝褲緊緊貼在他胸前,終於勒到那裏麵細嫩的腰身,比薄薄的睡裙下都讓人腦子發燙。
剛埋頭,就感覺到背上有東西輕輕地敲了敲他,張星野扭頭,電鋸鋸齒就在眼前,很猙獰的樣子。他笑了,蹭她的臉,輕輕咬住她的唇,挑開,狠狠深入……
有本事你就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