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瀟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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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的空間,男人低著頭,雙手扶著板壁乍著肩膀,碩大的木頭浴桶倒掛,不能調節的水柱順著竹挖片衝下來,像一場大雨,澆透。

水汽蒸起木頭的香,帶著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徹底漏幹淨,竹挖片輕飄飄地轉了方向,男人抬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短短三,居然習慣了這種簡陋的沐浴方式,比家裏四麵衝來的花灑多了一種原始的刺激,痛快!

拽過浴巾擦了擦,圍了腰,走出浴房。

樓板在腳下嘎吱嘎吱的,木頭樓,距離地麵有三米多高,是這座邊陲鎮散落不足千戶的標準民居。外麵就是河灘,大樹遮陰,溪水環繞,八月的還帶著山裏的陰氣。

穿好褲子,套了襯衣,撿起床頭竹椅上的手表,上午十一點。

邊扣表帶,邊抬起頭。陽台上站著個女孩兒,挽著發,一條白色的亞麻舊裙子,近午的陽光透過葉隙漏下來,若隱若現能看到裙子裏的身體。

綠樹,青山,還有她這白色的一抹,都不清晰,渾然一體。

男人微微一歪頭,笑了。這丫頭很有點意思,她的樣子明明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可似乎放在哪裏又都不違和,隨時就是一幅畫,包括現在,陽光下,透出那裙子裏,什麼都沒穿。

竹椅邊就是床,很矮的竹榻,比單人床略大些,白色的被單、枕頭都是他隨身帶來的,現在皺成一團、橫七豎八,暗色的木頭家具相映,也像一幅畫,忠實地記錄著剛才扭纏的激烈。

七點半就醒了,直到十點才放開她,在達到他的生理極限之後。

男人走出去,從身後抱了女孩,他沒有扣襯衣,他們之間便隻隔著她薄薄的裙子,貼著,連續激烈運動後肌肉的酸軟找到了契合的另一半,身體像回了家一樣舒服。

深深吸了口氣,溪水的味道透心涼,他低頭,領口裏是女孩兒暖暖的體香,嘴巴輕輕蹭在她耳邊,“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還要我幾遍呢。”

女孩兒的聲音很輕,幾乎沒有什麼音調和起伏,山裏很潮,也很冷,可每次聽她話,他依然有種被扔到冷水裏的感覺,哪怕就是在他身下,已經神智迷離的時候。

是,初見她就告訴他了,她叫萱。不管是真是假,這本身就是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符號。

她應得很幹脆,這是他一貫喜歡的幹脆,給予這次離奇邂逅一個求之不得的了斷。可他心裏不知怎麼了有點別扭。在成人男女的世界裏,經曆過這麼欲望沉淪的三後,誰冷淡,誰瀟灑,約定俗成。可那一方難道不應該是男人麼?畢竟,生理結構不同,年齡上也大這麼多。

這樣“被瀟灑”,尤其是被這麼一個軟軟的、看起來絲毫沒有殺傷力的女孩,感覺不是很好。

“不見了,留個紀念都不肯啊?”

她像沒聽到,目光隔過樹,看著不遠處的山。他挑了下眉,“好吧,那我走了。”

鬆開懷抱,她的目光這才轉向他,“幾點的飛機?”

“四點。”難得四目相對,男人心裏忽然有點重,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拇指輕輕蹭蹭,“我叫張星野,星辰的星,原野的野。”

這不是第一次聽了,她微微一笑,“一路平安。”

“嗯。”

回到房中,穿好衣服,這已經是第二次改簽機票,除了洗漱用具外,行李早就收拾好了。環顧四周,床上雪白的被單是唯一像現代世界的地方,而那個枕頭也是他唯一睡得著的枕頭,看了一眼,目光離開停在門邊的竹桌上。

那上麵整齊地碼著一遝子錢,第一晚上的三千美金。目光停留了兩秒,張星野從手邊的背包裏拿出一個本一支筆,迅速地簽下一頁,走過去放在上麵。

轉回身,套上外套,看了看表,機場在距離這裏至少兩個時車程的桐江市,必須得走了。

拎起行李走到門口,老舊的木頭門嘎吱一聲,握著門邊,他又扭回頭。女孩還在陽台上,不過這一次,人在門框裏,看著他。

張星野笑笑,“我走了啊。”

她沒吭聲。

三裏,她大多時間都不吭聲,當然,他們做的事本來也不需要話。並不抗拒的沉默,光滑的身體,在大腦完全放棄掌控的欲望裏是個絕妙的組合,可是現在,那無聲的臉終於讓他覺出了一絲絲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