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禮拜的陰雨氣,在北方的冬日裏很是少見,本該四處飄揚的落葉,也都老老實實的被雨滴釘在了地麵。
就是一個這麼讓人無法打起精神的日子裏,一封本該出現在信箱裏信封,或者本該存在於上個年代故事裏的信封,出現在了最不應該出現的位置,門縫後的地板上。
陳安推開門看見地板上那封乖巧等待他的信封時,腦海裏並沒有太多的疑問,所以選擇了視而不見,讓信件依舊乖巧的在地麵躺了兩,直到第三日空放晴,久違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地板上時,陳安才清楚的發現原本孤零零的一個信封,變成了三封。
信,之所以能稱之為信,因為它是讓收件人理解寄件人所表達涵義的一種載體。
而陳安眼前的這三封,除去用A4紙勉強折疊成信封模樣的信封,沒有郵票,沒有地址,陳安一一的將其拆開,結果發現他就是一個信封,沒有信件;若不是他將展開的白紙舉過頭頂,試圖透過陽光來證明這確實是一張白紙的時候,他也不會發現這就是一張空白的A4紙。
好奇無疑是推進人前進的動力,也無疑是讓貓死掉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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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大火在黑夜裏肆意蔓延,山林中響起無數炸裂和坍塌的聲響,倒塌的樹幹像是篝火一般交叉在一起,直衝際的煙火不停地閃爍,懸掛在半空的滿月,也模糊不清,待到黑霧散去,漫山遍野,隻有墓碑完好無損。”
“但是!用了我們然然牌防火阻燃木地板,為原本易燃的木材套上套,安全的守護每一個家庭和”
幸好陳安察覺到了會議桌前的雅雀無聲,及時停止了話語,經理也適當的拉開陳安,讓另一位員工繼續另一個提案。
會議室外,經理掐著陳安的後頸,將他的臉抵在窗戶上,透過窗戶,看著室內甲方的臉逐漸褪色,陳安與玻璃之間的縫隙才逐漸變寬。
陳安今年5歲,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收入不高也不低,家住在某單位的家屬區,雙層平房的建築和老舊的設施,無不在提醒他即將擁有大筆的拆遷款。
陳安從在孤兒院長大,在他即將成年的時候,一個自稱他爺爺的老人來與他相認,等到陳安從學校趕回來,等待他的隻有老人的骨灰盒,和這麼一棟很是寬敞的房子。
陳安的朋友不多,或者隻有兩個,可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原因,性格不是那麼開朗。
第一個朋友當然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張不凡,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是立意很好。
第二個叫於和暢,取自“朗氣晴,惠風和暢。”是陳安大學時的室友,家境很好,腦子不好,盡管現在不在一座城市,但兩人經常在網上交流,偶爾搭夥出遊,不曾斷了聯係。
所以當第四個信封出現在陳安家地板上時,那個原本用來應對今這個提案的時間都用在了浸泡、火烤那個信封上。
麵對目前這個荒誕的提案和經理那可以殺人的目光,陳安隻有用爺爺去世,心力憔悴,請個年假,絕不帶薪來以示寬慰。
回到家中,果然出現了第五個信封,同樣的A4紙折成的信封。
陳安手裏拿著沒有拆開的信封打通了於和暢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和暢和別人爭吵的聲音,過了好大一會才聽見他冷靜下來的道:“喂,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