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萬分嬌媚,呼其圖卻聽得心裏一陣惶恐。
此女看著嬌弱柔美,可總讓人覺得哪她會從袖中拔出匕首,一刀斃命。
他與身後拔刀戒備的其他鬆漠部子弟緊張地環顧四周,發現那些束縛瑙海的鎖鏈尾端被諸多女人拽在手裏。
那些女人站在周圍的屋簷上,妝容雖與“朱大人”相似,姿色上卻差了許多,衣著也是不同,應是她下屬。
“朱蕭兒,你來幹什麼!”衛嫣祺壓下心中的後怕,氣惱地向著身邊人道。
朱姓美人仗著身高優勢,玉指撩起衛嫣祺的臉蛋兒,憐惜道:“哎呀,人家自然是舍不得祺兒你啊!”
後者可不管這人聲音何等酥麻,一把甩開:“我可不要你救!最毒婦人心!”
朱蕭兒嬌笑一聲不以為意,竟連不經意間的白眼都顯得嫵媚動人。
“放開我!”被綁在空中的瑙海掙紮叫道。
“你這娃娃好生了得!”朱蕭兒無精打采地,低眉玩弄著一縷垂至胸前的秀發,突然厲聲道:“你可知當街行凶按律當誅!”
“你們熹人就是串通一氣!”瑙海吼道:“分明是她搶了我東西!”
“哦?”女人來了興致,抬眼看向衛嫣祺,“可有此事?”
少女噘著嘴兒,攤手交出那枚狼牙。
朱蕭兒揮了揮手,屋頂上的女人們立刻收了鎖鏈放了瑙海,隨即消失不見。
“衛嫣祺,你可認罪?”她對少女的聲音比先前冷了幾分。
“我……”後者嚇得麵色蒼白。
就在此時呼其圖竟插話道:“大人,我有一言。”
他向前邁了幾步,一改之前的言行,雙手合十貼在左胸行了一禮,繼續道:“此物是我贈給這位姑娘的。”
“謔!可他很是舍不得哎!”朱蕭兒又複之前的神態。
如她所言,瑙海本死死盯著那枚狼牙吊墜,在聽了呼其圖的話後,竟對他怒目相向。
“奴就是奴,若因主人將奴隸的東西贈了他人,奴隸會懷恨在心,那便是主人丟了麵子。”呼其圖瞥了眼自己的奴隸,惡狠狠地道:“我回去會好生教訓他,讓他學會怎麼做一隻好狗。”
聽了他的話,朱蕭兒沒了興致,冷冰冰地言道:“你一日站在大熹的土地上,便要守一日大熹的律法。”
“若你想在此行草原上的規矩,就得帶著族人踏平這神都,當然……”她用手指在呼其圖胸脯上劃過,停在心髒的位置,笑眯著眼:“絕不可能!”
呼其圖咽了口唾沫。
“鬆漠的少主是吧!趕緊回驛觀去吧!”女人好心提醒道:“在神都啊,總會有人死的悄無聲息哦!”
她笑得露出了虎牙,宛如一個真無邪的少女。
年輕的少主趕忙行禮,轉身向著其他鬆漠勇士招手道:“把他帶走!”
那些人便硬架著瑙海,跟著自己的主人消失在街尾。
“拿下!”朱蕭兒突然英颯叫道。
又有數道鐵鎖鏈突然射出,逼向一直未曾離去的登徒子郝瑟。
那廝哪料得到變數竟來得如此之快,一腳蹬地正欲逃離隻覺脖子一涼!
一把狹刀悄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郝瑟隻覺背後兩團軟物緊貼,竟是被一女子用刀和肉身死死鎖住。
不等他再作反應,那鎖鏈已至,將他二人捆綁。
可這男人竟是放棄抵抗,雙手雖施展不開卻在鐵鏈之下不斷摸索。
“美女,身材……咳,身法不錯。”他嬉皮笑臉道:“貴姓啊?”
朱蕭兒在原地站著,雖看不見這廝在鐵鎖之下的舉動,但也好奇他的表情為何如此享受。
“喂!”她兩抹涵煙眉一緊,問道:“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郝瑟爽朗一笑,倒像個正人君子:“我既生為大顥百姓,定當不懼你們這些妖後鷹犬!”
朱蕭兒嬉笑一聲,道:“你們這些庸人,最是無趣,哪裏知道我主聖明。”
“殺了吧。”她平淡地像是在問吃了嗎。
“且慢!”衛雲暾站了出來。
女人抬手示意手下停下,看著這位柔弱可欺的世家公子道:“世子有何指教?”
“雲暾鬥膽問朱大人,不知這位兄台所犯何事?”
“你方才也聽見了。”女子白了他一眼,道“如今女帝臨朝,揚我大熹國威於宇內,這廝一口一個‘大顥’、‘妖後’,其心昭然若揭,其言字字當誅!”
“聽朱大人所言,那此事便是沒個寫在大熹法典上的罪名咯。”衛雲暾道。
朱蕭兒一皺眉:“那又如何?我等奉密旨辦事,凡非議陛下、熹國者,便任由我等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