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噩夢,也是轉瞬即逝。而不能的秘密,終究會戰勝一個人的內心,將最真實的情感,卷入旋渦。一旦陷入,低頭看去,就會發現,連所剩不多的空氣都被掠奪一空。而恐懼,是不管你置身於何種空間維度,也無法擺脫的。
他奮筆疾書著,自己也沒注意到筆尖發出的“刷刷”響聲。是很用力的牽引。夠了!他煩躁地勾上最後一筆後,不滿地將紙張撕扯下來,以最快速度揉成一團,向垃圾桶發泄了出來。
仰頭舒展,擺鍾的指針讓他深吸一口氣,很誇張,卻又真實需要。幾秒的沉思。這麼多年來,恩德爾·巴頓不斷地陷入這個輪回,一次一次地被提醒。桌麵不知何時變得淩亂,紙張太多,到處都是。他一陣心煩,但他現在沒心情收拾。他拿起幾樣物品,胡亂塞進了抽屜。關抽屜時,還幾度被卡住,推不進去。最後,伴隨著一聲叫罵,猛烈的碰撞聲結束了短暫的抵觸心理。
“該死的!”他試著緩和情緒。
已經下班了。他知道腦子裏不會找到答案的,他不是上帝,上帝知道該怎麼辦。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他把正八邊形口水晶杯中剩餘的冰咖啡一口氣喝完,挽留著自己,耐心地將桌麵上最後一遝文件重新封裝起來,放進辦公桌旁的一個約兩米高,一米多寬的臨時檔案櫃中,裏麵還存放著其他接下來幾的工作中即將被審批的文件。
他拿起了風衣和錢包,在窗戶邊穿好了風衣,周圍的建築高得可怕,又矮的可怕。絨毛上粘上了些許微的白色粉塵將他的視野拉回,他輕輕拍去,並理好衣領邊緣翻折的部分。
再次朝窗外望去,外麵的空浮蕩著烏雲,覆蓋了過半的藍。見怪不怪,他熟練地將百葉窗放下,遮住窗外淡淡的光線,留下細細的白塵在空中飛舞。
緊接著,他離開了這間黯淡的辦公室,上鎖。
他快速地走過擺滿文件和資料的工作大廳,與來來往往忙碌不停的探員們擦肩而過。他進入電梯,直下底層。
他是調查局檔案部的主管人員,負責管理聯邦調查局內所有檔案的封存。這便使他可以按時上下班,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接觸到任何他最想知道的資料,而且是完整的。
出了工作大樓,他的麵容少了一些緊張。
喬休爾已經在聯邦調查局門口等他了。地鐵站就在附近,他從市區中心坐了三個站來到這裏。
“時間剛剛好。走吧!”他把車停在了附近超市的地下停車場。”恩德爾的聲音大得剛好夠喬休爾聽見,薄的上下嘴唇像粘上了什麼,根本沒有打算分開的樣子,“今局裏麵的停車場又滿了。”他講述著沒用的廢話。
喬休爾跟上他緊促的步伐。
“今……我翻到了那個。”
“什麼?”
“不知道,就是那個……嗯……我們之前燒掉,清理掉的東西。”
“他在監視我們?”
“不,不可能!不可能!太荒謬了!”
恩德爾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除非是你,但不,不可能,我們是統一戰線的。”
他看看周圍的人群,最後把視線停在了喬休爾那沒有絡腮胡的臉上,寬大的鼻子剛好和他的圓臉相襯。他意識到自己在引導話題的走向。
他呼了一口氣,恩德爾轉身繼續往前走。
“你還好嗎?今。”
“最近壓力很大。史密斯主管最近在查每一個人的底細。”
“你想隱藏什麼?”喬休爾回應他。
恩德爾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急忙回頭,發現自己成了槍靶。
“你告訴了他?對嗎?你想幹什麼?”他心口顫地慌,有碩大的猛獸向他壓了過來。“為什麼你要任憑他的擺布,他是一個冷血動物!”
“因為你總是喜歡把事情弄得毫無頭緒,沒有出路”喬休爾真希望恩德爾蜷曲的棕發能回家後梳得有條理些。
他心中升起不甘。“可你我都知道我們永遠沒有出路!難道你就這麼甘心”他話語未結,便卯足勁和喬休爾扭打起來。期間槍走火打中了路人,也許是喬休爾嚇到了,他也記不清,反正憑著他的武術身法,他搶過槍來的。宛如被逼上梁山後躍崖,雙手抓住了對頭的崖角。
“這個世界不是你的幻想,家,這才是真實的世界。”他用槍指著喬休爾。他的一絲得意混進來,他看著眼前舉起雙手的人,最後憤恨地給了背叛他的人一腳,卻踢碎了他自己的心。他好像沒有選擇開槍。但警鈴響起的刹那,他已經鑽入了驚慌的人群中,逃離了警方的視線。他意識到自己不該跑的,但是是他控製不住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