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交加的下午,街道上餘不了幾個行人,也都是行跡匆匆,不做逗留,直奔城裏的某處居所而去。
這是瀚海最大的一個城,翰京。傳中從紀元啟之前,便已存在於瀚海之中,而今已是啟九百三十四年,時隔近千餘年,她仍然在瀚海域中屹立不倒,甚至於更加壯大,瀚海地處大陸西北,終年粗曠的光景,傳聞中翰皇早年遊曆各方,見得大陸南方江河光景,尤是喜愛,其中江都城更是讓其難忘不已,因此城中有著不少的布局都是翰皇隨後按照江都的格局所改所擴。
城中央的橋下麵,林立著需求牌樓茶館,其中有一家沒有招牌的棧,裏麵似乎人氣正盛,橘黃色的燭光也一直敞亮著,細細看去,卻並不是沒有招牌,而是招牌太破舊,早已看不清楚字跡。
再往內瞧去,卻見裏麵人頭攢動,人擠人的坐著,竟沒有個過道了。
最前方的三尺高台處,有五尺長案,一方驚堂木,一位先生。
先生兩鬢斑白,似有些年歲了,但聲音仍舊洪亮,目光如炬,麵部表情大多正經嚴肅,偶爾也會有大笑不止悲痛欲絕的表情穿出,措辭之間不乏精彩論調,抑揚頓挫,時不時抖出的包袱更是讓人連連叫好,聽得下麵人是無心品茶,隻顧聽書,一片陶醉之色······。
坐在第一排的人中,老譚一片沉醉之色,看著前方桌案,時不時響起的驚堂木,讓他覺得精彩異常,每日來此,都聽得不厭,不清也差不多有十年了。
十年前這座茶樓剛開張的時候,老譚正值壯年,就在橋旁的東城賣碳,瀚海一年到頭風吹日曬,冬的日頭尤為長遠,所以賣碳的營生一年到頭倒也有大戶人家照顧,糊口謀生也是一計。每買完碳,便在這新開的茶館裏喝上一杯茶水,聽聽書先生書,倒也悠哉。起初這茶館裏生意可冷清了,因為先開始的書先生確實過於古板無味,老譚每日也就是過來買杯茶水爾。直道過了一年,茶館被眼前這位書先生接手,竟成了專門書的地方,裏麵茶水自取,但入門便要在門口的箱子裏投上一文錢方可入座,這位先生在這一便是九年之久,寒暑不懼,每日準時,日頭正盛是來,日落西斜時去。
這位先生書非常投入精彩,從官方到民間野史無不能述,可謂奇人。聽這位先生書數年,也不知其姓名,隻見有時茶樓掌櫃的會“恭請梅先生雲雲”,大家才知道先生信梅,便都叫起了梅先生。
自從這位梅先生來了以後,這茶樓的人氣便日漸高了起來,直至今日這番人擠人的場景,這樣就這一下午功夫,茶樓就能賺個幾兩銀子了,真是生意火爆,老譚如此想到。
而且自己也是在梅先生來以後逐漸喜歡上了聽書這一口兒。而且為了趕上每日的聽書,自己燒炭都起的早了一些,每日星夜淩晨便已開始燒炭,日出啟程,上午的日頭便已到城中,一上午在各個大戶戶口轉悠一圈,大戶人家混個臉熟,便把一車碳盡數買了去,餘下幾斤,便於茶樓外停著,跑去隔壁吃碗香麵,總有聽書的當頭會要了去,然後便等著梅先生,每日如此,亦已有數年了,那些買散碳的戶頭也知道去哪找得他人去買碳,一來而去在這塊也混的熟絡。而且一年前茶樓老板找了老譚,隻道老譚年邁,能每日供給茶樓幾斤碳燒,也就免了茶水和聽書的錢,這又讓老譚好不快活了一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