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戈搬了貓在同個屋簷下,金鈺起初是害怕的,每每都是躲在楊休身後繞著道走,甚至貓吟一聲,身子都會不由的發顫,再處了兩三日後,漸次沒有那麼懼怕,還能走去籠子旁凝它們幾眼,扭扭屁股,嘚瑟一下。
楊休有些好笑,別家的鼠若如他家的那樣,貓便不用活了,低頭整整衣袍上的折皺,抱著書卷往學堂而去。
宋三兄弟在楊家住了一宿,楊休走了不久,也謝過主人,返去靈界,臨走時有些寬不下心,像金鈺那麼弱小的,族中便她一個,還是留在人族。
金鈺沒甚在意,熱心的相送,杜大娘望著她眼底一抹深,女兒大了,上門來看的公子哥也多了起來,是以,手把手的問女兒可有喜歡的,若是有了,便作下決定,請了媒人把親事定下來。
楊休下年便要秋試,此刻訂親有些匆匆,且會分去讀書的心思,金鈺盯著杜大娘的眼睛眨了眨,“時機沒到,到了,鈺兒會請娘做主。”
杜大娘傻傻的笑起來,望著趙戈那張沉下的臉僵了回去,莫不是趙戈喜歡女兒,女兒心不落他身上,歡喜的是宋家老大。
撓了撓了頭,好心腸的寬慰趙戈,“世上的好女孩多,沒有金鈺,還會有更好的”,趙戈鎖緊眉毛,臉上陰得快下雷陣雨,直了口氣,“楊休過了舞勺之年,大娘不妨先把心思落在他身上”,抬手指了指習練的董卓,“卓兒好歹是大娘的半個孩,親事也該留意著。”
一拍大腦,說錯了,董卓那小子已被南宮甯定下了,楊休此番也是名草有主,正要反口解釋,杜大娘顛顛走了好遠,已出了視線。
不用分說,瞎操心去亂點鴛鴦去了,趙戈甩了甩頭,兒女大了,總是操心的很,凝著不要命習武的董卓,想的卻是楊休。
楊休端坐了學堂,餘夫子進來接著授業,所講的每字每句毫無廢話,學子們聽得極為認真,有的還會取筆記下。
餘夫子老眼落在了楊休,他似乎在跑神,戒尺嚴厲的敲了桌子,提了他答問,卻是對答如流,下課後,不免多貼上一句,“楊休呀,你可是生員中最有望得功名的,節骨眼上可別落下鏈子。”
楊休輕輕的回夫子的話,心誌堅定,目標專一的直指高處的狀元,餘夫子拈須滿意的笑,評估他的才華,還需加把火燒燒,才更有把握。
於是,楊休成了餘夫子著意培養的生員,其它生員們側目的對象。
金鈺與有榮焉,也沒再抵觸孤意求學的楊休,還怕他課業重,吃不好拖了身子,日日過來送午飯,楊休心裏頭高興的冰雪初融、大地回春,戀愛和學習兩不誤。
這樣的日子沒多久,家裏來了個鬢邊別杜鵑花、口齒伶俐的女人,趙戈說她是來做媒的,金鈺登時慌張起來,“哥哥已是舉人老爺,將來配哥哥的女子也不能差得太多。”
趙戈歪了上身在椅子上,實在看不下去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娘何不把金鈺與楊休比作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