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陰雨已經下了三個月,這對於本來就不多雨水的燕國都城“泰安”來顯得十分稀奇,但是對比這三個月來發生的大事來卻又顯的理所當然。
任誰都不曾想三月前還車水馬龍的榮昌侯府居然大廈將傾,之前鮮亮的朱漆門庭似乎也跟著雨水的侵蝕變的如同血液浸泡一般煞是慎人。
泰安城鬧市監斬台圍滿了身著蓑衣打傘來此觀刑的人,台上跪著蒙頭的囚徒,從身形上看來男女老少皆在其中。
雨水滴在囚徒身上濺起的雨花很快就打濕了他們的衣襟,讓原本寬大的囚服緊貼的著他們的身子。
“噠噠噠…”
台下的人群聲的在嘀咕著什麼,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趕來打破了這還算壓抑的場合。
為首一名欽差打扮的官員勒馬後快步躍上邢台後,轉身緩緩掃視了台下人群一圈目光最後停在監斬台的官員身上。
監斬官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由於體態的臃腫他一路連滾帶爬的撲倒在高台上,慌亂中掉在地上的官帽也沒有理會。
“嗯?”
欽差打扮的男子看了看滑稽的監斬官又指了指自己濕漉漉的發髻。
“哦,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掉下官帽的監斬官這才招手示意遠處打著大傘的下人過來給欽差男子打了傘。
欽差男子這才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綢卷軸緩緩打開。
“奉燕王旨意榮昌侯族上老祖葉蓮千背叛我燕國宗一氣山逃亡“修羅海”,而其族人後代皆有通敵叛國之嫌。依律斬其全族以儆效尤…欽此。”
監斬官冒雨接過舉過頭頂的王旨直到馬蹄聲漸漸消失才緩緩抬起頭顱,之前一臉憨態的模樣消失不見,神色凝重看著台上的蒙麵囚徒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曾想之前還在燕國讓自己根本仰望的榮昌候府居然如此就被滅門,葉家老祖葉蓮千近百年來被譽為最為驚豔的“劍仙”在燕國也留下了很多傳奇,更是燕國無數兒郎們執劍的信仰。曾經自己何曾不是那憧憬少年之一呢?
理了理思緒監斬官將本就攥緊的監斬令心翼翼遞給了身邊端正站姿的劊子手。
劊子手身著紅色坎肩走向廣場高台中的斬首台,凶狠的樣子煞是嚇人。
“噗噗噗”隻見他端起酒壇子痛飲三口酒噴向手中的大刀,然後將腰間係著的紅色鬼臉麵具解下帶在臉上。
舉手扯掉囚徒頭上的黑色頭套露出一張披頭散發的中年人。
“我葉家仰不愧,俯不愧人,內不愧心,先祖之冤屈望燕國以及上宗明察秋毫冤枉啊!我們葉家冤枉啊…”
他的話語並沒有讓劊子手生起絲毫憐憫之心隻見他手起刀落。
碩大的頭顱跌下滾落台下,眼睛跟嘴巴還一下一下的眨著,仿佛訴還沒有完的冤屈,猩紅的鮮血混著雨水順著高台的木板緩緩順流而下。
台下的人群有的神情冷漠,有的尖叫,有的瞠目結舌,可是劊子手卻無暇顧及他們的表情,接二連三的頭顱讓他們的表情漸漸開始麻木了。
時間往前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