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冰冷,她冷冷地看著林夫人——自己的母親,咬牙切齒道:“娘親,你剛剛說的都是你的心裏話?”
林夫人有瞬間的愕然,她不懂為什麼林晨媛會這般反應,在林夫人的腦海中始終覺得既然曦兒不能和自己所愛的軒轅逸在一起,那麼是嫁給那個她沒有見過的男子,還是嫁給蕭宇炎又有什麼區別呢?在林夫人的觀念下,總覺得女人終是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的。亦如她自己一般,曾經的她是多麼的不可一世,高傲自負,可是最終呢,她還不是成了震北王的地下情人,緊緊地依附著震北王。
望著林晨媛異常悲傷而絕望的樣子,林夫人有些慌,她的曦兒從不曾用這般冰冷而陌生的眼神看過她。
因為心中慌亂不安,林夫人的話未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曦兒,你聽娘親說,就算你嫁給了蕭宇炎,也不表示你就隻能有他一個男人,你照樣可以尋找自己的真愛!”
此話一說出口,不光林晨媛的眼神愈發地冰冷,就連跪在地上乞求林晨媛答應皇上賜婚的軒轅逸也用一種充滿鄙夷的眼神看著林夫人。
林夫人也知她自己說錯話了,一時間很是局促不安:“曦兒,娘親不是這個意思!娘親的意思是……”
林夫人開口想要解釋,卻被林晨媛用異常淡漠的聲音打斷,她看著林夫人,眼神裏沒有任何情緒。心裏卻滿是苦澀:“原來哀莫真的大於心死!蕭宇炎若這是你報複我的手段,那麼,你成功了!現在,我真的嚐到了生不如死是何滋味!”
林夫人見林晨媛打斷了她的話後,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她,心裏愈發地慌亂起來,嘴唇動了動,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終是沒有說。倒是林晨媛先開口了,她看著林夫人,認真而慎重地道:“娘親,這一生對你而言,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曦兒,為娘的……”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林夫人開口後竟發現自己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見林夫人猶疑不決,林晨媛笑道:“娘親不知道,女兒卻知道這一生什麼對女兒最重要,而女兒已經得到了自己最彌足珍貴的東西,女兒不想放棄他們!”
她頓了頓,忽然堅定而有力地道:“我愛慕容澈!亦如他用他的生命愛我一般!我愛我的孩子,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他們!所以,我不想任何可能做會讓他們傷心失望的事情!”
當林晨媛用異常堅定的聲音說出那句“我愛慕容澈!”時,她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放了下來,許是終於可以確定自己的心裏隻有慕容澈一個人了。而曾經那個最美好的、最深的愛戀亦終於被她徹徹底底地埋於心底最深處而永遠都不會浮於心上了。
“你愛他又怎樣,他已經死了!”不知道是不是林晨媛異常堅決的態度激怒了林夫人,林夫人忽然一改曾經溫柔賢淑的形象,大罵道,“那個野種是你的兒子,那我們呢,我們難道就不是你的親人了嗎?我是你的娘親,那個跪在你麵前的是你的哥哥,受人威脅而困於震北王府的是你的父親和侄女,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們死於非命嗎?”
林夫人頓了頓,忽又厲聲道:“婚姻本就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曾經你和那個男子無媒苟合,娘已經不怪你了!今日皇上賜婚一事,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若是女兒堅決不同意呢?”林晨媛看著林夫人,隻是淡淡地道。臉上已沒有任何痛苦悲傷的神情,原來心死就是這般!可以微笑著聽自己最親的人說出最殘忍的話。
“若是你不答應,娘親隻好在你麵前自刎!”說話間她已將頭上的銀簪拔下,刺向自己的咽喉。
“我答應!我答應!”在林夫人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咽喉時,林晨媛終是妥協,然而望著林夫人同樣痛苦的神情,林晨媛忍不住大聲喚道,“娘,我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呀,為什麼你要這般逼迫我呢?”
林夫人伸手想要撫上林晨媛白皙而蒼白的臉頰,卻被林晨媛輕輕地避開,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林夫人痛苦地道:“曦兒,不要怪娘親!”
“娘,我不恨你!畢竟若沒有你,我便不會活在這個世上!為了報答你生我養我的恩情,女兒會答應皇上的賜婚!”她側著頭,望向蔚藍的天際,喃聲道,“我累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