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聽著,雖然不明白一向與辰垣國交好的白倉國為何發難,可是卻知道辰垣國此刻真的是內憂外患。同時,也知他真正擔憂的原因不僅僅是悲憫那些處於水深火熱的百姓和擔憂辰垣國的未來,還因為她。隻是,她從沒有想過蕭家的勢力竟然如此之大,大到國之將傾時,成為皇帝陛下不得不求助和依賴的對象。這樣的一個勢力在任何國家都是不允許存在的,然而,聽逸哥哥的話,皇帝陛下該是早就知道了,卻放任其發展,這著實有些奇怪。想到這裏,她開始有點理解蕭宇炎為何那般地自大了。可是,就算他如何有權有勢,也不能成為他視人命如草芥的理由!那樣一個視眾生為魚肉之人會願意救民於水火嗎?不會,她不相信他會,煩躁的思緒在一瞬間凝住。
她在心裏重重地歎了口氣,遂又在軒轅逸的懷裏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許久才安慰道:“逸哥哥不要擔心我,我很好!剛剛你看到的隻是因為他誤會了我,真的,他對我很好!”
她不想他擔心,於是說了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曦兒!”他緊緊地擁住她,滿眼都是心疼和憐惜。似乎能夠預知她的未來一般,倘若她不是她的妹妹,那麼現在,她該是她幸福快樂的王妃了,而不是在此受這般痛苦和羞辱。
想到這兒,他竟隱隱地怨恨起他的父王和她的娘親來,若不是他們,他和曦兒本該幸福快樂地在一起;若不是他們,曦兒又怎會走到這般境地,應該說是他們將曦兒逼至如此境地的。
林晨媛雖然不知軒轅逸此刻切實的想法,但她知道他在心疼她,在為她的遭遇而心痛。此刻她忽然想對他說“逸哥哥,我不值得你再為我心疼了,因為曦兒已經是一個不潔的女子了!”,然而,聞著他清爽而幹淨的氣息,她的喉嚨似被噎住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許是心裏依舊想要給他留下最美最好的印象。
另一方麵,她的心裏卻隱隱地不安起來,若是明日她成功地與蕭宇炎同歸於盡了,到時候,蕭家勢必會大亂,那時,蕭家還會出手,亦或者,蕭家還有餘力出手嗎?可是,她的心裏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叫囂著,蕭宇炎就算不死,他那般視人命如草芥,他會顧國家的生死存亡嗎?弄不好,到時他不但不能幫到辰垣國,反而會成為整個辰垣國的心腹大患!是的,她不能再遲疑了,既然早已決定明日和蕭宇炎同歸於盡,那麼,她就不該再有遲疑!因為她的遲疑和退讓已經害死那麼多人,她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然而,她終是抵不過內心的掙紮,在心中進行了許久的拉鋸戰後,還是遲疑地問出了心中的擔憂:“若是蕭家同樣出現危機,而無法出手呢?亦或者蕭家不願出手呢?”
她尋了一個比較安全又不會被懷疑的問法。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許久才道:“辰垣國有可能成為第二個東虎!”
她愣住,記得東虎內亂時,正是武林大會召開的時候,那一段時間,武林人士談論最多的除了武林盟主花落誰家之外,就是東虎的局勢了。隻是誰也沒想到,武林大會尚未結束,東虎便在一夕之間易主,東虎皇室百裏家成為階下之囚,而東虎穆遠將軍的慕容超卻成為東虎的新帝。對於這樣的結局,有人唏噓,有人喟歎,有人搖頭,有人讚賞。可是,那一刻,她卻感受到那些人心中的熱血在燃燒,在沸騰,似乎從東虎易主之後,那些江湖人的眼中就多了一層嗜血的狂熱,仿佛下一個坐在龍位上的就是自己一般。那一刻,那些狂熱的江湖人士深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