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炎,你混蛋,你言而無信,你個騙子!”一聲又一聲憤怒又屈辱的聲音在暗黑、寒冷的夜空下回蕩,然後久久不息。
“蕭宇炎,你個混蛋,給我滾開,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憤怒屈辱的聲音隨著身上的男子越發肆虐的動作而變得淒厲、恐懼。
冷冷的笑聲,帶著成功羞辱身下女子的得意,他看著那張驚恐的麗顏,妖嬈而嗜血地呢喃低語道:“我髒,你不是比我更髒!告訴我,你這肮髒的身體有多少人碰過了?”
說這句話時,他的眼前又閃現了她和那個姓丁的男子溫柔相擁的畫麵,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不認為在他離開後,他們能夠清清白白地,更何況,那時,他們相擁的樣子是那般溫馨和和諧,和諧到讓他覺得刺眼!
想起那一幕,他忍不住再一次憤怒起來,帶著熊熊怒火的聲音滿是譏誚的響起:“我隻是說考慮,又如何能算騙你?”
他頓了頓,又好心地邪笑道:“對你這種蕩婦,我有什麼理由做個好人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帶著毫不掩飾的濃濃欲望,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身下掙紮的人兒,看著那張嗜血的俊容,不再掙紮,隻一瞬間,林晨媛便安靜了下來。她冷冷地瞪視著眼前如惡魔般陰森恐怖的男子,用讓聽者足已凍結的冰冷而絕望的聲音問道:“你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對不對?”
她一瞬不瞬地瞪著他,而他亦含著嗜血的笑容凝望著她。
“你隻是在享受捕獵的樂趣,你就如一頭殘暴而凶狠的狼一樣,在那裏得意地享受著獵物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她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起來,隻是笑聲淒楚而絕望,“就算我完全照著你的話去做,我不折不扣地完成了你所有羞辱我的要求,你還是不會放過我,對不對?”
“聰明的女孩!”他笑,修長而粗糙的手指輕拂過她白皙粉嫩的動人肌膚,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見她驚恐的樣子,蕭宇炎的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她看到他眼裏閃過的那抹惡趣味的陰冷、殘忍的笑意,心下了然,她猜對了——他從沒有放過她的打算,他隻是在耍著她玩,隻是在享受獵獲她的過程,隻是要讓她的驚恐、恐懼以及無助如幽靈般在烈日下無處遁形,然後瞬間灰飛煙滅。
她唇邊無意識地漾起如罌粟花瓣開得正盛時的魅惑而危險的笑容。此刻,她不禁暗笑自己傻,隻因為她如苟延殘喘的小狗一般在地上匍匐時,一個不經意的抬眸,望見他籠罩在無邊黑暗中那孤獨又寂寞的背影。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因蕭宇炎那惡魔散發出濃濃的孤獨、寂寞的氣息而感到心痛窒息。
可是,這莫名的心痛卻狠狠地攫住了她的身和她的心,那一刻,她忘了自己正赤身裸
體如一條狗般匍匐在冰冷的地麵上的恥辱,她也忘了他正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高傲地凝視著她。那一刻,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這森冷的空氣侵襲著她毫無遮掩的嬌柔嬌軀,而是因為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然而,這種顫栗卻又不是因為她自身,而是因為那籠罩在無邊黑暗中,看上去異常孤獨而寂寞的身影。
黑夜中,蕭宇炎那惡魔散發出的孤獨、寂寞的氣息就如有魔力般,在不知不覺中將她吸進那充滿孤獨、寂寞的漩渦中。那一刻,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從靈魂深處散發的連他也不自知的孤獨、寂寞。那一刻,她為他心痛;那一刻,她想撫平他的悲傷、寂寞,似乎這是她欠他的。同樣,那一刻,她遲疑了,她想退縮了。那個偏執的蕭宇炎真的如此偏執,還是僅僅是因為她?
也許,對她而言,她隻是無意闖入他和蘇雪之間,但對蕭宇炎而言呢?她的闖入或許真的不可饒恕。
“當你的逆鱗被觸碰時,你還能夠如此雲淡風輕嗎?”她記得當她勸他放下對她的恨時,他曾咬牙切齒地反問她。而事實證明,當她的逆鱗被觸碰時,她無法一笑泯恩仇。那麼他呢,蕭宇炎又何嚐不是?他亦無法忍受他人觸碰了他的逆鱗。所以,為了報複她,他不惜害死諸葛爺爺、不死不累師父,還有星痕。他傷害她在乎的人隻是想要她明白,當一個人的逆鱗被觸碰時,不是能夠輕易說放下就放下的,也不是能夠輕易忘卻的。他想要她和他一樣感受到逆鱗被觸碰時的傷痛。
那一刻,她覺得這一係列事件的罪魁禍首隻有她一個人而已,一直都是隻有她一個人,而根本不應該算上蕭宇炎的。那一刻,她想她或許該一個人去向諸葛爺爺、不死不累師父,還有星痕他們請罪。那一刻,她想到了蘇雪還有蕭老夫人,她想蘇雪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未出世就沒有爹,她想蕭老夫人就算對蕭宇炎有怨也有恨,她也一定不能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人間慘劇。那一刻,她想這一切罪孽就有她一個人承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