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上下著小雨,像斷了線的珠子,從天而降彙集在地上,變成了一簾簾銀幕。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鍾叔,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酒去去寒氣吧?”
鍾琪還在研究昨晚他們下的棋,因為芳賢的手下留情,他才不至於輸得滿臉的墨印。
其實是鍾琪忽然覺得不逃命的日子挺閑的,便提議下棋。托小二尋來一副棋,自信滿滿的找芳賢單挑。
他心想芳賢武功強過自己太多,自己平日很拿手的圍棋定能讓芳賢輸一次。
芳賢卻提議,輸了的就讓贏了的用毛筆或什麼其他的東西在臉上印上墨汁。
隨後,鍾叔磨墨,芳賢印墨,鍾琪被弄得滿臉墨汁,竟像三人早已分了任務似的。
早上還未起床邊便聽見雨水敲在屋頂瓦片上叮叮咚咚的聲音,才知道竟然下雨了。
不得不承認下著雨的江南不僅更如詩如畫了,還有些清冷,於是鍾琪說今日哪也不去了,好好惡補一下圍棋才最重要,其實是為了下次再與芳賢切磋棋藝的時候不至於差很多。
撇下鍾琪,芳賢和鍾叔下了樓在掌櫃那借了兩把油紙傘,走出客棧大門,將傘撐開,發現傘麵上寫意地繪著西湖斷橋與“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場景。
在這樣下著小雨的江南,頭頂一處絕美風景,腳下一地冰冷珠簾,兩番場景,竟像天與地,缺一不可。
走上街,發現行人並不多,被雨水染綠了的石板路上行人來去匆匆,一幅幅精美而不失氣質的山水畫從眼前驟然出現又消失掉,引來芳賢莫名的小惆悵。
“賢少爺,走吧,街上冷。”
看到芳賢眼底裏的不開心,拉著芳賢向前走,行了沒多久,尋到一處酒樓,名曰“今朝最”,引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那一“最”字卻是充滿自信,又同“醉”,讓人一看便知是喝酒的地兒。
進門坐下,“小二,拿一壺你們這兒清醇些的酒來吧,再來兩個小菜。”
鍾叔當然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了,他擔心芳賢心情不太好會“酒不醉人人自醉”,還是喝點小酒配點小菜吃最好不過了。
不知芳賢小姐酒量如何,待會兒自己可得勸著些,鍾叔抬頭看了看芳賢。
芳賢也正看著他,明了的笑了笑。“鍾叔不必擔心我,我已經沒事了,待會兒我可要好好地敬鍾叔一杯喲!”“客官,這是你們的酒,
名喚“碧心”,此酒由小米釀造而成,香甜適口,微微酒味,這還有兩碟小菜,客觀慢用,有事吩咐小的就好。”低眉順眼地朝芳賢和鍾叔躬了躬身子,便走開了。
“來來來,鍾叔,芳賢給你滿上,也不知這酒鍾叔喝得慣麼?鍾叔快喝,什麼味道?”
“賢少爺,你自己親自嚐嚐不更好?來,我也給你滿上。”
酒水緩緩的注入杯中,一股清香迎麵撲來,謂美酒飄香不過如此吧。顏色竟不像普通酒的透明無色,這“碧心”酒卻微微顯綠,不知這家酒樓的主人是如何釀造的,讓人不得不承認很獨特。
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入口清涼,酒味很少,用舌頭攪拌幾下,喚醒了舌頭上所有的味蕾。
吞下去才覺得回味無窮。嗬嗬笑了幾聲,夾了小菜入口,嗯,很爽口,做工精細,烹飪恰當。
正感歎著,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賢弟,喝酒怎麼也不叫上你古大哥我啊?我可是給你帶了禮物來的,你這待客禮數要不得,要不得啊。”
“哎,就是,就是嘛。所以我們好傷心的。。。是吧?彌甚?”
習慣了他們互相之間的調侃,彌甚雖然謙謙君子,但是有時候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插一腳的。
“對啊,我和鍾琪兄弟都傷心透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心痛的樣子比鍾琪裝得更像些,“好啊,看到古大哥真的很心痛的樣子,我請古大哥喝酒好不好啊?哎,哎,鍾琪哥哥你別擋著路,讓古大哥過來。”
看芳賢沒有請自己喝酒,鍾叔也無動於衷,隻是在旁邊坐著笑,鍾琪隻有假裝四處走走看風景的樣子順便站在了古彌甚的麵前。
“嗯,嗯,這樣就對了,賢弟啊,你對你古大哥真好。來,古大哥給你滿上。”
說話間,輕鬆繞過麵前站定的樹樁子,坐下,倒酒,一氣嗬成。“你,你們,你們好哇,就這麼欺負我,哼,看我不灌醉你們,哦,不對,是你。”
做驚慌狀,話本來說了一半,想了想覺得不對,挑釁的指著古彌甚。
不待芳賢等人說話就自行過去坐下了,其他三人好笑的看著他,還是沒有說話。鍾琪頓時有些慌了,叫過小二要了兩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