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腿上的傷有化膿嗎?”
我假裝沒看見夏離在偷眼瞧我,無比自然地走過去,將床頭的一團混亂收拾了一下。也許是從我的行動中嗅到了某種訊號,夏離歎了口氣,也跟著乖乖回道。
“稍微有一點,但問題不大。”
“嗯,那就好。”
我點點頭,把繃帶拿到外麵水盆裏泡著,然後就轉到廚房,抱了幾叢稻草到臥室地下鋪好,打開衣櫥翻出冬蓋的被褥在地上搭了個簡易的地鋪。
“你腿腳不便,晚上我就睡這裏,有事你喊我就好。”
“好的……抱歉。”
“沒事,你記得兌現你的承諾就行。”
著,我便吹熄了燈。
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我起了個大早。
今要去集市上一趟,路途遙遠,我得盡快出發。
如果隻是我一個人,一般這種日子我會路上隨便摘點野果吃。但夏離這個傷病患可禁不起餓。考慮到這一去得要下午才能回,我思考了一下,幹脆取出珍藏的麵粉,和麵打蛋,鐵鍋刷油,給他烙了幾個蛋餅。
“呐,這就是你今的早飯和午飯了,省著點吃啊。水壺也給你放床頭,還有什麼需要的自己拄拐杖去取,不過要心別拉扯到傷口。”
將有用沒用的事一樣樣叮囑完,我騎上水牛,抱著家裏唯一的老母雞,離開了家門。
夏離腿腳不便,此去淮州,我是肯定要陪同而去的。這一路路途遙遠,不知要花費多長時間,我怕家裏唯二的兩頭牲口沒人喂,幹脆就趁這次趕集,把它們去市場上賣掉算了。
坐在牛背上,沿著崎嶇的羊腸道走了大半,翻過最後一個山坡,夾在兩座大山之間的大型村落中出現在我麵前。這裏是通向周圍村莊的交通樞紐,每到固定的日子,都會有來自各地的人聚集在村莊中央的道路兩邊,進行買賣。
集市才開場,道路兩邊就已經坐滿了售賣各色土產的人。從鄰近村莊趕來購物的行人來來往往,穿梭其間,整個集鎮一片熙攘,熱鬧非凡。
我從牛背上下來,牽著牛徑直去了相熟的店家,將懷裏的母雞並身旁的水牛,以稍低的價格,一起賣給了老板。
沒什麼客人要招呼,老板結了賬,把手搭在牛背上,隨口問到:“怎麼了這是,向來鐵公雞一毛不拔的你,今次居然虧本賣。”
“害,別提了,這不家裏人生了急病,村裏大夫看不好,要去淮州找人治嗎。為了湊路費,我隻好出此下策了。”
我歎口氣,亦真亦假地回答。
“淮州啊,還有些距離呢,有打聽過怎麼走嗎?”
“我聽從薑州到淮州,坐船隻要兩。”
“嗯,確實,走水路還比陸路要便宜。但從我們這兒到薑州城,可要翻過好幾座山,你和你家那口子打算怎麼去?他還病著吧。”老板著,從懷裏掏出根旱煙管,打了火石,眯著眼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老板有什麼推薦的嗎。”
我看他這架勢,就知道他是想賣我東西,忙從善如流地問。
“嗯,也算你運氣好,前些日子,有人轉給我一匹馬,才三歲,年輕力壯,能跑得很,看看貨?”
“行啊。”
我剛好也在考慮找個代步工具,爽快點頭。著旁邊的攤主幫忙看顧一下後,老板帶著我在鎮裏繞來繞去,去到了他家畜棚。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番耽擱後,我牽著一匹高大健壯、體型威猛的……騾子,離開了老板家。
害,別提了,如果可以,我當然是想要買馬的,但是——殺的,我沒學過馭馬,那匹馬它欺我生手,不給我騎!
哈,氣死我了!
相比之下,這隻騾子要可愛許多,性格溫順不,因為是自家生的,價錢還便宜。
本來是想在集市上找人打聽情報的,剛好老板去過薑州,對那裏熟得很,我就借買騾子之宜,順便了解了一下去薑州的路線。聽老板,從集鎮騎馬到薑州,大概要花一半。我帶著夏離,坐騾子拉的板車,速度要比騎馬慢上不少,保險起見,還是預留個三比較好。
這樣一算,包括今,夏離還能再在我家休養三。這三裏,我得把家裏剩餘的事情料理好,並把我的板車改造一下,加個頂棚什麼的,到時候用來運夏離。
哈……回家以後,又要忙起來了。
我牽著新到手的騾子,在集市上逛了一圈,見沒什麼需要買的,便翻身上騾,騎著騾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