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燈滅，兩人疾步上前，“你們是病人家屬？”
“是是，我奶奶怎麼樣？”艾悠語氣急切詢問。
醫生眉目皺起，“病人年紀大了，之前就查出有各種老年病，不能受刺激，這次是因為情緒激動引起的心髒驟停，再送來晚一點兒就沒救了。”
“你們這些孩子，平時多陪陪老人家，不陪也少惹事，先住院觀察幾天，過幾天做一個全身檢查。”
艾悠有些淩亂，受刺激？
這時沐天子已經轉到一旁，不知和誰在打電話，隻聽到他熱情的叫著阿姨。
奶奶被推出手術室，還處在昏迷當中，艾悠陪著一起到了病房，沐天子掛斷了電話，攥著手機的掌心泛白。
斂了斂神色，才走進了病房。
看著病床上奶奶憔悴的臉色，沐天子暗暗握拳，護士都出去之後，艾悠才拉過沐天子詢問。
“你剛才和誰打電話，隔壁的王阿姨嗎？”
沐天子手掌摸摸他腦袋：“沒什麼，我就打個電話感謝一下王阿姨。”
艾悠點頭：“是，等奶奶出院，我得去她家當麵感謝。”
“嗯，累了吧？奶奶現在沒事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艾悠拉過他。
他滿臉愁色：“我要在這兒守著奶奶，你現在讓我回去，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沐天子點點頭，出去讓人幫忙買了些東西，轉身進來時艾悠已經靠在床邊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把艾悠抱起到另一張床上睡下，剛把艾悠放下的時候，他就醒了。
艾悠惺忪著睡眼，沐天子在他額間一吻，“把你弄醒了？沒事兒快睡吧，我守著。”
袖口被拉住，艾悠輕輕眯笑：“一起吧！奶奶麻藥還沒過。”
這個笑容，可把沐天子給電暈了，心裏糾結半天，還是舍不得的躺了下來，不過兩人在奶奶麵前，也不敢太放肆，都規規矩矩的睡著。
天色漸漸明亮，沐天子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艾悠，右邊躺在病床上的奶奶。
耳邊不禁響起電話裏王阿姨的話，“今天有個特別漂亮的小姑娘來找你奶奶，兩人回家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我就看見那小姑娘哭著跑出來的，當時我正好買菜回家，就看見門開著，進去你奶奶就捂著胸口，嘴裏邊兒一直念叨著小悠的名字，結果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
沐天子有些擔憂，心裏總有不好的預感，那個漂亮的小姑娘，難道是歐陽桑榆嗎？
艾悠醒來之後，身邊已經空了。
“奶奶，奶奶你醒了？”
奶奶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艾悠的時候，眼神複雜難明，雙手顫抖著，嘴唇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奶奶，你哪兒不舒服？我叫醫生。”轉身之際，奶奶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小悠。”奶奶角落他一聲，很費勁，也很緊張。
艾悠回頭，奶奶眼角已經滴淚，“小悠，你和小天……是不是……是不是……”
奶奶躺在病床上，好像再多用一分力，就會撒手人寰，艾悠身子瞬間緊繃，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我……奶奶……”
他忽然覺得害怕，不敢直視奶奶的眼睛。
看他低著頭，奶奶大概也能確認了，她懊惱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我早就看出來了，明明早就看出來了！！”
沐天子經常來家裏，他們平時說話，待在一起的時候，動作就很不尋常，她怎麼就沒多長一點心眼。
放任兩個孩子成了這個樣子，到現在一發不可收拾。
奶奶老淚縱橫，布滿風霜的臉，此刻蒼白無力，“你們，都是男孩子啊！怎麼能在一起呢？”
艾悠低垂著頭，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奶奶您……都知道了？”
怪不得奶奶灰暈倒在家裏，怎麼會突然受刺激，難道是……
一瞬間奶奶好像又老了十歲，頭上的白發已經全數變白，臉上的皺紋是歲月的痕跡，她沉沉歎息，又夾雜著許多無奈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