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生命開始的時候意外,結束的時候更加意外,世事無常,人總料不到自己將會經曆什麼,麵臨什麼。
在人體乏力到一定情況下,是會產生幻覺的,陳辰此時就感覺自己似乎身處夢境。整個人的身體漂浮著,靈魂也漂浮著。
像是躺在一個山坡上,四肢都沒有倚靠,還會緩慢的往下滑動,隻不過卻沒有知覺,手臂和腰腿都無法被大腦驅使。隻能靜靜的躺在那裏。
不知過了多久,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使得本就難以動彈的身軀,雪上加霜,像是被卡車碾壓了一般,這股重量在不斷堆疊。
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胸口,一陣陣的收縮,呼吸也變得困難。
“我到底怎麼了?”陳辰想著,想盡力的睜開雙目,隻不過事與願違,他始終無法把眼睛睜開,似乎兩隻眼的眼皮,都被縫合在一起了一般。
隱約,他的耳邊開始出現一些刺耳的金屬摩擦,還有一陣陣沉悶的哀嚎。木塊燃燒發出的劈啪聲,甚至還有駿馬廝叫的聲音
“什麼情況?”
心裏想著,陳辰卻再也無法忍受住身上那股愈發強烈的壓迫感,窒息感。
印象之中,此刻他應該是在一條狹長走廊上的通風口中。他是一個職業飛盜,專門幫人偷盜,也不算是偷盜,他負責把別人丟失的東西拿回,而這次他正在進行一個盜回畫卷的任務。算得上半個行俠仗義的人。
這張畫卷是一位大爺的家傳寶,在老房拆遷之前,這幅畫一直掛在他的臥室裏,老爺子對其很是注重,每日都要細心嗬護,生怕上麵落下一毫灰塵。
但由於時代更新,市中心這片的老房也終於迎來了拆遷。所有家庭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有些因為本身就像拆,有些或是存在什麼隱晦,都同意了拆遷。
唯獨這個大爺,遲遲不肯離開,他他不在乎錢,他隻是念舊,有生之年就想在這裏結束,那裏也不想去。
但房產集團的施工任務進行到這裏,是必須要拆掉這塊地方的。
拆遷方由於大爺遲遲不肯簽字,所以在一次他外去買菜的時候破壞了房門。進入房間,將這幅畫偷走,並且威脅如果敢報警就毀壞這幅畫,想贖回這幅畫,就必須得在合同簽字,同意集團拿下這塊地。
大爺沒轍,那從未有任何情緒的他,哭得像個孩子,找到陳辰,拜托他幫自己取回畫卷。
陳辰也不好意思拒絕。畢竟往日來大爺家蹭飯,也不是一次兩次。
所以就在當晚,他悄悄來到了這個集團的拆遷辦總經理辦公室,他此刻,就爬在這經理門口的樓道上方。
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陳辰本身並不是很重,況且他也擅長一種能讓自己身輕如燕的感覺。可就在這通風口這,硬生生的把身下的木板給壓斷了,整個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按理,他身手不差,摔著一下,應該立馬就能反應過來起身。
可這次,他似乎掉進萬丈深淵一般,摔倒在地之時,竟然失去了意識。再緩過來就是現在這幅感受。
回憶戛然而止。陳辰的腦袋瞬時又懵了過去。
用盡氣力的嘶吼,他渴望有人能聽見,能感受得到他對生命的渴望,多希望有個人,能在此時,將自己拯救出這種困境。
不過,依然沒有回應
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久違的神智終於回歸了大腦,他已經不知道之前那種感覺是發生在什麼時候。他的胸口輕盈了許多,沒有了之前那股壓迫感,但他仍然感受不到自己軀體的存在,好像隻是一個靈魂,存活在一具已經失去生命的軀殼內。
用盡全力,陳辰試圖睜開雙眼,但依然沒起到效果,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
但他的意識還存在。在意識裏,他隱約能聽見一些身邊的風聲,似乎是在身前流淌著一股清風,順著他的臉頰一直吹到發梢。還能聽見細微的劈啪聲,根據聲音判斷,應該是柴火燃燒的聲音,不過相對比之前聽見的,這次的火焰,似乎燃燒的並沒有那麼旺盛,甚至可以,很溫柔。
終於,他再次蘇醒來,依然是這樣,隻不過這次,陳辰能感受得到自己的雙臂,以及雙腿。
對自己的身體重新擁有掌控權,陳辰十分愉悅,他感覺這之前的種種,都隻是自己在一場噩夢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