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桃衣睡醒後,來到前院,南宮離正與遲言說著什麼。因著早晨她那般羞辱了遲言,所以桃衣一時半會兒竟然也不好意思上前去打招呼,隻能原地躑躅了一會兒後,揉著餓疼的胃去了後廚。
此刻後廚裏,獨孤綠正拿著大勺在揮舞。
說起來,自從她們離開中原以後,獨孤綠就沒再做過飯了。當年她們二人才認識的時候,獨孤綠和萬俟墨染做的飯可是堪稱一絕。還得在唐門的時候,那個叫樂天的還纏著萬俟墨染,非要萬俟墨染給他做一頓飯吃呢。想到樂天,桃衣的嘴角又勾了起來。當年她還隻是一個初入江湖的小姑娘,不曾想短短兩三年後,她就覺得厭倦了這些紛紛擾擾。
若是一切都能像一開始那樣多好,沒有陰謀,沒有算計,甚至連仇恨也可以一筆帶過。當初知道岑墨是二莊主的女兒的時候,桃衣從沒想過要傷害她,要與她為敵。可是她是這樣的,總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她一般。所以岑墨對她的怨恨她理解,所以想起了一切的她也從未怪過岑墨對她緊緊不放。若不是她後來抓了南宮離,若不是她越來越過分。桃衣想,岑墨應該會是一個很快樂的姑娘,可惜最後,了結這一切的竟然會是自己。
這樣想著,桃衣的心情不免沉重了些。
“哎,桃衣你醒啦!我估摸著你醒來應該要餓,就做了點飯菜。好久沒動手了,你嚐嚐好吃不!”不知道過了多久,獨孤綠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桃衣,仿佛還是當年的百裏綾一般,桃衣吃完這餐飯,還是要做上她的馬,飛奔到君子堂拜師。
“傻愣著幹嘛,快進來啊!”見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獨孤綠一邊招呼著,一邊擺著碗筷。
聽了她的話,桃衣這才收起了思緒,平複了一下心情後,才笑嘻嘻的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獨孤綠的手藝特別好。雖然很久沒有下廚了,但是做出來的東西依舊是色香味俱全。
“有好菜怎麼能沒有酒呢!”桃衣說著,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壇酒回來了。才拍開封土,二人就覺得一股醇香撲麵而來,不約而同的,深深吸了口氣。
“真是好酒!”獨孤綠說著,給自己和桃衣分別斟了滿滿的一碗後,舉起碗衝桃衣笑道:“敬我的生死之交!”話畢,她端起酒碗,含著笑一飲而盡!
見她如此,桃衣也笑了起來:“什麼生死之交,來,我敬我今生最好的姐妹!”說完,桃衣也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後歎道:“好酒!”
酒是好酒,但是二人此刻顯然都心中有事。彼此不說,彼此不問,可能就是她們之間最好的默契了。
喝酒的時候,桃衣想起了北冥浪,她在這個江湖遇到的第一個人。自從她從邊關回來以後,就沒有聽過他的消息。她也試過動用黑衣人的力量找他,但是一無所獲。
“也不知道浪爺現在怎麼樣了,回中原這麼久,連他半點消息都沒有。”一旁的獨孤綠喝幹了自己碗裏的酒後,有些惆悵的說道。
他們中間,北冥浪是最好酒的。想當初,桃衣昏迷不醒,北冥浪自責得天天喝得亂七八糟。他好酒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那一次也是因為他的好酒,導致南宮離偷偷將桃衣帶走,大家可是嚇得不清。
“嗯,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桃衣說著,笑了笑,夾起一塊魚肉塞到嘴裏,道:“我曾派黑衣人去找過浪爺的消息,最後無名隻能查到浪爺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金陵,之後就杳無音訊了。”
聞言,獨孤綠笑了笑:“金陵有一處小黃花地,浪爺曾經在那裏救過師兄。”說著,獨孤綠搖了搖頭:“那天在金陵,你離開以後,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小染背叛了我們,可是一想起你當時那句‘可是我們沒有背叛她’心裏就酸得不行。雖然吧,我真的對小染很失望,甚至在我去撚桃山莊之前還被她算計了一次,那一次我跟她割袍斷義了,我讓她放過鐵臂李和暮軍醫,我就當從沒認識過她,也不會記恨於她。後來她放了個焰火,我就與暮軍醫他們會和了。我以為她會顧念一下我的傷心啊什麼的,可是誰知道,緊接著又是金陵!”獨孤綠說著,有些憤恨的拍了一下桌子:“我自問從小與她認識,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為什麼她要聯合外人來設計陷害我們!”說道這裏的時候,獨孤綠的聲音有些哽咽。
桃衣看著獨孤綠,隻見她雖然滿臉的氣憤,但是卻沒能掩住她眼裏的失望和傷心。她斂了斂眼眸,挪了幾步後,坐在獨孤綠身旁,道:“我想,小染也有自己的苦衷吧。雖然我與她不如我跟你一樣熟悉,但是我也知道小染生性善良,不會是大奸大惡之人。”
“什麼苦衷能讓她背叛自己的總角之交?”獨孤綠不屑的撇了撇嘴,端起空碗,盛了一大碗白米飯塞給桃衣,道:“吃吃吃,趕緊吃,空著肚子怎麼能喝酒呢!真是一點兒都不懂事!”
聞言,桃衣哭笑不得。方才要喝酒的也是她啊,怎麼這會兒倒成了桃衣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