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合奏完畢,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唱一首,唱一首。”光複隊的老小子們分分起哄,要求新郎新娘再表揚節目。
李建大聲宣布:“接下來我們的新郎新娘將為大家演唱一首新郎媽媽作曲,新郎新娘作詞,新郎新娘各自的媽媽伴奏的新歌:《一生一世》。”
“哇!哇!哇!”
……
尖叫聲口哨聲掌聲如雷貫耳。
“掌聲有請兩位親愛的偉大的母親。她們倆都是音樂大師,曾經是師徒關係,如今升級為親家母的特殊關係,讓我們為這對神奇的偉大的兩位媽媽致以熱烈的掌聲。”李建朗聲高呼,話筒的聲音響徹雲霄。
楊靜立在一邊深情款款地望著他。一身黑色禮服的他無比英俊瀟灑,成熟穩重,令人心悸。唉。如果可以早點遇到他,那就完美了。可惜幸福總是伴隨缺憾而至。
再看一出場震懾全場的兩位母親。
商月薇和彭琳藍身著一襲繡著白玉蘭清雅脫俗的同款旗袍,雖都有五十多歲,但各自氣質貌美,舉止優雅從容。
彭琳藍在鋼琴前坐下,商月薇在一把古琴前坐下。她的前麵還擺著簫和琵琶。
前奏是幾聲清幽的古琴音。全場頓時安靜下來,眾人沉浸在精湛的古琴音裏。
人群後麵出現一個戴禮帽戴墨鏡的男子,他默默凝視著商月薇。
秦安華和德叔坐在嘉賓前排。她扭頭望了望身後,她和那個男子意味深長地交互了視線,然後她緩緩回過頭欣賞表揚。
彭琳藍的流水般悅耳動聽的鋼琴伴奏響起,古琴聲幽幽飄散,回音嫋嫋。商月薇又抱起琵琶合奏。
秦商霖開口唱道:“隻是在塵世裏一次不經意的遇見,你就成為我畢生的經典。初見你,你是一朵芙蓉出水,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再見你,你是傾城一笑醉我心,多情自古傷離別,卻不放棄。塵事蒼莽你獨清美,慰我千裏風塵,一懷傷緒。”
顧心緊緊拉著他的手:“許我入你夢,伴你一生陪你一世,風雨來侵,溫暖如初。許我入你懷,做你最美的新娘,永遠的女孩。風再大,雨再烈,你是我最暖的港灣,最美的大樹,庇佑我們一生一世的愛。”
……
商月薇開始吹簫,清音繚繞的簫聲倍添一層神奇魅力。
顧遠鵬坐在嘉賓第一排,他凝視著優雅美麗的彭琳藍,神思恍惚,仿佛又見香樟樹下那個騎單車經過的美麗女孩。
前塵舊夢,一並在心口無聲翻湧。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也許彼此已經不再是各自的枕邊人,他的心裏,最愛的人,卻永遠是她。
秦孟盛沒有等歌唱完,悄然離去。隻是短短三分鍾的停留。隔著人群,他和她隻有一百米的距離,卻仿佛隔著遠山遠水,隔著蒼涼的幾個世紀,他們終究不能坐下來好好握手言歡。
無論他通過秦商霖怎麼溝通,請求,怎麼爭取,商月薇隻回複兩個字:不見。
她還是那麼美。氣質孤絕,清麗淡漠。一襲旗袍襯得她美人如玉隔雲端。
她的美已經和他無關,她的舉手投足也已觸摸不到。多少個晨昏,他們癡心相愛,繾綣相依。
她是他心口永遠的摯愛,永遠的女孩。他卻成了她一生的噩夢,畢生的憾恨。
當初為了拯救家族危機,萬分痛苦,萬分無奈,萬分愧疚,他拋棄為早孕為他輟學的女孩。
如今他功成名就,家大業大,卻再也尋不回他的摯愛。
她,終究成了他胸口永遠的白月光。
秦孟盛匆匆離去,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幸好有墨鏡遮擋。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風華絕代的一對璧人以及兩個偉大的母親的演奏吸引,沒有誰注意到他的出現和驟然離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愛你一生一世。”當秦商霖和顧心唱完最後一句時,他猛然看見人群後麵匆匆離去的背影。
“爸爸。”他脫口而出,聲音不大,足夠身後的商月薇聽見。
顧心和彭琳藍也都聽見了。商月薇猛然抬頭,她順著秦商霖的目光看過去。
秦孟盛已經走到一棵大樹下,即將消失在拐角處。
秦商霖百感交集,一時情緒翻江倒海般不平靜。
父親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樹林裏。
他的視線落在前排的姑姑身上,對方用眼神告訴他一切。
商月薇麵如死灰,呆若泥塑。身子顫巍巍倒下去,彭琳藍眼明手快扶住她:“老師。”
秦商霖回過神來,他迅速轉身扶著媽媽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