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織昕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口。豔妃咬牙瞪了眼宮絲顏,“末末是誰?!!!!”
“是清惠。”越織昕小聲的說著,輕輕的拉起宮絲顏的雙手,“清惠已經沒事了。”
“她死了!!!”豔妃冷眼看向宮絲顏,恨不得狠狠的一巴掌煽醒她。宮絲顏猛然抬起眼眸,不可置信的看著豔妃,“不可能的,末末還活著的。”
“沒有不可能的!!她確實死了!!”豔妃怒顏相斥,宮絲顏緊緊的抓著豔妃的裙角,使勁的搖著頭。越織昕滿眼淚水的看著宮絲顏,抿了抿唇。豔妃無情的拂開了宮絲顏的雙手,大怒道,“為了一個奴婢這樣低三下四,這是你李怪該有的作風嗎?”
“不會的,末末沒有死…末末…你在哪裏……”宮絲顏呆愣著杵在一旁,嘴裏一直叨念著。豔妃隱忍著,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宮絲顏的右臉上,越織昕愕然的看著立馬漲紅的五指印,咽了咽口水。豔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凶狠狠的警告著宮絲顏,“她在那棵菩提樹下,你去呀!!那裏有她的骨灰,你去呀!!啊!!李怪,你太讓我失望了!!!!從今以後,你的事情,我都不再過問!!!”
越織昕看了眼一甩袖袍的豔妃離去的背影,又把視線移到正緩步往菩提樹走去的宮絲顏,無奈的心疼與愛殤落滿瞳眸。宮絲顏一點一點的撥開了泥土,神色小心極了,那個古銅色的陶瓷瓶靜靜的躺在泥土裏,似乎沉睡了很久,卻又像剛要蘇醒的孩童,一點一點的展露著自己。
“這是清惠的屍骨,她本來不要我們告訴你的,她怕你為她傷心,就把屍骨埋在了菩提樹下,她說,隻有這樣,她才能時時刻刻的看著你,暗暗的保護著你。”越織昕凝重的撫摸著陶瓷瓶,話語間流露出諸多的憐愛,宮絲顏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拭著上麵的泥土,語含愛憐,“末末啊….你怎麼這麼傻啊….末末…….”
“絲顏,清惠是為了你呀,你可不要辜負了她一番心意,知道嗎?”越織昕輕輕的擦著宮絲顏額頭的汗跡,眼淚總會不經意的落下來。
“是先生的培養,每天習慣了為先生綰發,所以,才會這樣的。”
“好啊,我原名叫陳寧末,所有人都叫我末末。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我哥哥大我十三歲,他在我四歲那年考上了舉人。我爹娘欣喜的以為家裏的好日子來了,卻不曾想,我哥考上了舉人,就再也不曾回家了。爹娘罵他是無心沒肺的畜生,為了讓弟弟考試能有盤纏,便將我送到了縣衙,做了了兩個月,就被堂哥的娘親送到了宮裏。”
“絲顏,無論我走到哪裏,我都不會忘記你!!!”
“絲顏…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無論如何,我的心裏始終會有一個你!!謝謝你,這一年來,你一直包容我,體諒我,而我,隻會給你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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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鬱的深秋裏,寒風颯颯作響,燭火不停的跳躍著。宮絲顏坐在床前,懷裏緊緊的抱著那個陶瓷瓶,神色木訥的看著前方。
“絲顏,快去睡覺了吧,很晚了。”
“絲顏,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快去睡覺吧,明天你還要上課呢。”
“絲顏啊,你怎麼不知道節省呢?啊??”
“絲顏,把這飯菜全吃下去,不然豔妃又該說我沒好好照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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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裏的每一句嘮叨,在宮絲顏心頭都顯得如此溫馨。小寒走進來,挑了挑燈芯,看著麵色憔悴、木納的宮絲顏,默默地端上一些吃食,舍不得發出一絲聲響打擾宮絲顏的幻想。輕輕的走出門,輕柔的關上門。燭火牆壁上,投影出宮絲顏落魄的身形。
和風吹過,越織昕趕緊趕了過來。看著坐在床頭一動不動的宮絲顏,端過小寒手中的綠豆粥,一勺一勺的喂向宮絲顏。所有喂過去的東西,全部原封不動的流了出來,越織昕輕輕的擦著宮絲顏的嘴角,心疼的用熱水煒了煒她的臉頰。
“絲顏,你多少吃點東西吧,這三天時間,你不吃不喝也不是辦法啊?”越織昕帶著哀求的意味央求著,眼淚依舊無法幹涸,總會無意識的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