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的……那麻煩您了……嗯……再見!”
“啪嗒。”
“唉……”
“嘭。”
我從門縫裏看著這個過程。從他無奈的掛掉電話一直到他那聲歎息,再到他摔門而去。我始終以一個窺視的角度悄悄的從門縫向外看著。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聽到他在樓下發動車子離開,我從門縫後麵走到客廳。看了看那部電話,然後點起煙,落寞的仰再沙發上。
“唉……”
我同樣歎了一口氣,連拖的長音都與他極為相似。
煙至末端。我回到房間,整理好第二天上課要用的東西。洗了澡,躺到床上,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我想到她臨走前說的話。
“以前的你那麼聽話那麼懂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青春不是用來叛逆的!”
她留給我一個背影,我回報她的背影一個錯愕的表情。
然後是他的歎息,然後是他們的背影重疊在一起不停的對我歎息不停的咒罵我指責我。仿佛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般。
驚醒。
原來是夢。
時針指向深夜兩點。
很安靜,除了我一個人的呼吸。
夜裏似乎有什麼蟄伏著,隨時會跳出來將我狠狠的吞下去。
我有些慌張的打開燈,下意識的注意門外的動靜。可真的什麼都沒有,真的隻是我一個人。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像隻蛹一般扭曲的躺在床上。點一支煙,深呼吸,吐氣。
手機的屏幕亮起來。上麵顯示著邶齊然三個字。我看了看天花板,掐滅煙。鑽回被子裏讀短信。
邶齊然:我失眠了。我夢見我們結婚了,在威尼斯度蜜月。
我揉揉太陽穴,給她回複:乖,很遲了,快睡覺吧。明天我去你學校看你。
發送成功。
關機。關燈。合眼。
一直淺眠到天大亮。於是起床,整理頭發和衣服。背上書包騎上車去學校。
腦子一直混沌的。所以連早餐也沒吃,一直騎進學校。停好車我才反應過來,我沒戴校卡,而門口查校卡的人也沒攔我。
咧咧嘴,豎起衣領,低頭向教室走去。
是英語課的晨讀。我把手機放進抽屜裏打開,才一開機就收到了近二十條短信,都是邶齊然三個字。
邶齊然:可是我睡不著,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邶齊然:你不想我嗎?為什麼不回答?我真難過真想哭,我們真的不會結婚對不對?
邶齊然: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鐵石心腸!回複一下都不肯嗎?
邶齊然:幹嘛關機?怕我騷擾嫌我煩你大可告訴我啊,為什麼關機!
……
我有點煩了,按了全部刪除,然後繼續關機。
上完英語課,我又把手機打開。還是她的短信。
邶齊然:我收到消息報告了,你收到信息了。為什麼不回我?
該死!忘記了她一收不到我信息就會開消息報告。
我煩躁的抓著頭發給她回複:別鬧,剛才上英語課,老師一直站在我身邊,我沒辦法回你。
邶齊然:我昨天晚上給你發的信息你都收到了嗎?
我:嗯。
邶齊然:那你答應我嗎?
我:答應什麼?
邶齊然:就是我給你發的最後一條信息上說的。你答應嗎?
我愣了愣,我還沒看就全刪除了。她要我答應什麼?這下糟了。
我:我隻收到四條信息。
邶齊然:不可能,我發了16條,收到16條的消息報告。
我:可是我隻收到4條。你要我答應你什麼。再說一遍不就好了。
其實是我隻看了4條。
過了很久她才回複:算了。中午放學我在台球城等你。
“尹罌陌!你給我站起來。”好吧,我知道班主任注意我很久了。
“尹罌陌,你怎麼這麼死性不改?我昨天才給你爸爸打過電話,他沒說你是不是?你又躲在抽屜下麵玩手機了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收你手機是不是?你不要太惡劣了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你就不是個正常人!再這樣下去你就別呆在我班上,影響班風!站到樓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