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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瓏頭一次失眠了,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睡不著。實在是想不通陳景川怎麼會來臨安呢。
陳景川是魏國公世子,是前世白氏沒病逝之前,為華瓏定下的夫君。
這位魏國公世子陳景川。祖上是開國元老,陳家當朝也是功勳世家。與相府嫡長女萬華瓏也算的上是門當戶對。白氏和魏國公夫人是手帕交,定下此事後。華瓏也見過他幾次,陳景川大約知道以後會和萬華瓏結親,對她很是禮遇。
那時的陳景川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殿前副指揮使,家世顯赫,又長的一表人才。當時華瓏也對這門親事非常滿意。
隻是後來白氏走了,萬家無人操持華瓏的親事,此事就不了了之。她當時決心進宮,就再沒有見過陳景川。進宮後聽說陳景川娶了北川侯的嫡孫女,夫妻和睦。不過他的夫人進門第四年難產走了。隻留下一個女兒。直到華瓏死前陳景川都沒有再娶。後來的幾年裏華瓏也隻在宮宴或是昭德帝的書房門口見到過陳景川,二人謹守君臣本分,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
  華瓏猛然坐起,看著窗外皓月。沙沙的隻聽聞風聲。
突然就釋然了,與她而言依舊是平靜的一日罷了。有何不同?她隻不過是遇到前世認識的人太過驚訝,本以為遠在臨安能安穩度日,陳景川的出現像一顆小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
可華瓏對陳景川來說,在前世本就已經是陌路人,這一世更是殊途同歸。
他根本不認識自己了,在他的記憶中萬華瓏已經死了。
稍稍平靜些許,華瓏又想起了白氏,有些感傷。閉上眼,眼角泛淚。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猛的睜開眼睛再次坐直身子,今天看到陳景川,好像是從花樓裏出來的?
原來如此啊,腦海中仿佛還是前世那個與姑娘說話就會臉紅的冷峻少年,竟也會逛花樓了。華瓏好像窺見了一個有趣的秘密,偷笑了起來。安心的躺下睡了。
  第二天吃飯時邵淩提起蘇府的事,說是蘇淮遠被蘇大爺禁足了,具體犯了什麼錯說的含糊其詞,遮遮掩掩的。華瓏這個清楚來龍去脈的當事人低頭猛吃,裝作不好奇的樣子。
希望那位如煙姑娘不會將自己和蘇元娘找她給出主意的事供出去。
這蘇淮遠禁足了好,別出來鬧事兒。大舅母自顧不暇,蘇元娘經常可以出來和自己玩耍
華瓏正想著出神,又多往嘴裏塞了幾口飯。最近這些日子被蘇氏養的白白胖胖,圓了一圈。袖口都有些緊了。
  下午華瓏被蘇氏遣去書院給邵謙送些吃食。臨安書院是前朝太傅歸鄉後特意為了當地學子建造的。為了能讓學子安心念書。親眷不得入內。邵謙住在書院已經有半月沒回家了,蘇氏有些擔心,準備了吃喝用一應俱全讓華瓏稍過來。
華瓏還是很喜歡這樣的活計,又能打發時間又能出門玩,領著碧桃歡天喜地的就出門了。
邵家的馬車停在書院門口,華瓏派小廝進去通報,自己掀開馬車簾子東看西瞧。原來這就是邵謙念書的地方,果然是京上舊城院落的風格,與周圍的江南院落格格不入。剛瞧見書院門口的石獅子長的別致。斜眼就瞥見巷子裏立著個熟悉的人。
那個穿金戴銀的身影不正是蘇淮寧嗎?
蘇淮寧正與一個陌生的女子說著話,麵無表情。那女子的神情有些羞怯和慌張。華瓏有些著急的把頭往前伸了伸,仿佛這樣做自己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瞧著兩人交談不怎麼融洽,蘇淮寧要走。那女子怕他離開便拉住了他的衣袖。蘇淮寧不悅,甩開女子的手轉身就走。
這樣的場景看的華瓏心驚肉跳,這兩人好大的膽子。當著街上就這樣拉扯。
這可好,蘇淮寧回頭的方向正好瞧見邵家的馬車。華瓏嚇得趕緊放下簾子,希望他沒有看見自己。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華瓏蹲在馬車裏自言自語道。
馬車裏的碧桃滿臉疑惑:“小姐瞧見什麼了?這麼害怕?”
華瓏趕緊讓碧桃噤聲,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咚咚——”有手敲擊馬車門板的聲音。
華瓏自知躲不過,掀起簾子瞧去。佯裝驚訝道:“二表哥好巧呀。你怎麼在這裏。”
蘇淮寧挑眉:“這話我應該問你才對。這是我讀書的書院。”
“哦哦!”華瓏心中暗罵了自己說的傻話,更像是欲蓋彌彰了,隻好說:“我來找我哥哥。”
蘇淮寧態度冷淡:“他不在,跟先生去別的書院聽講了。”
華瓏乖巧的點點頭:“啊,那好啊,那我就先回去了。”假裝自己是見了男子有些避讓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