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離別,我的相逢(1)(1 / 3)

初秋的荷蘭,總是冷風中飄雨。北大西洋吹來的風,夾帶著濃濃的水汽,讓整個秋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鄭

Schiphol機場諾大的停機坪上,停駐著各國航空公司的民航客機。這裏是歐洲大陸最繁忙的交通樞紐之一,見證了各色各樣的歡聚和離別,熱情和冷漠。

簡凡不知道自己已經來過Schiphol多少次了,但每次都是匆匆而過。今倒是有空閑時間,因為機場正在鬧罷工,離官方申報的結束時間還有兩個多時。

此刻他正站在Hertz車行的門口,手上的煙還剩下半根,看著不遠處招搖的罷工標語,心裏不免想,要是自己也能罷工就好了。這整日出差的日子,真他媽的累。

“嗬!我是真不愛這氣,陰陰沉沉的,搞得人心累得慌。”莊儼罵罵咧咧地從身後過來,把剛從車行結賬完剩下的單據仔細地放到隨身的包裏。見簡凡在抽煙,拍了他一下:“我,當初你怎麼能忍受這鬼氣四年的。”

莊儼畢業於新加坡國立大學,現在拿著香港居民的身份,本人居住在上海,不習慣荷蘭的陰雨氣很正常。而簡凡本科在阿姆斯特丹讀的,碩士考上了LSE(倫敦政治經濟學院),連續五年都和這樣有時有雨的氣打交道,習慣了。

“那你是沒在北歐待過,不信問問王一,奧斯陸的氣鬼不鬼。”簡凡摁掉手中的煙頭,揶揄道:“那兒的氣能多讓人絕望,你懂的。”

莊儼攏了攏領子,秋風吹著有些涼。想起自己剛畢業那會兒被律所外派到奧斯陸的半年,早上起來還沒亮,下午四點就黑了,感覺每都是在黑暗中偷生。

“走吧,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把剩下的兩個時給打發了。”莊儼跟著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嘴上還嘰嘰歪歪地著這惱饒鬼氣。

因為還早,兩人托運完行禮後並不急著進關,找了一家靠近門口的咖啡館。咖啡是簡凡去點的,他要了杯黑咖啡,莊儼胃不好,給他買了瓶巴黎水。

“哎,你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莊儼見咖啡館不遠處有一家BODYSHOP。“我媽最近老脫發,給她看看有什麼好用的洗發水。”

正好有電話進來,簡凡揮了揮手讓他走,也沒看手機的顯示,直接接了起來。

“Hello.”

“喂,簡凡……”

熟悉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來,聲音明快而急牽簡凡正握著咖啡吧的手一緊,一時間沒有出聲。而對方顯然有些不耐煩,又喊了一聲。

“簡凡!”

這次的音量明顯大了許多。這樣的“熱情”他顯然很習慣,或許曾經很享受,但現在聽來卻很刺耳。

“什麼事?”他忍耐了幾秒,還是回答,並沒有像以往那般直接撂電話。

“你在哪兒?什麼時候到上海?在浦東還是虹橋?航班號碼是多少?……”

一連串的問題急吼吼地從傳聲筒中鑽入他的耳朵,仿佛想要把他的心挖出來晾曬一番才能滿意。

緊縮的眉頭一蹙再蹙,終於他還是直接摁掉了屏幕。即便這樣,對方還是鍥而不舍地打來,也不管這越洋電話頗為燒錢。

簡凡輕歎了口氣,死摁住手機旁的按鍵,亮起的屏幕一下就收起來亮光。還是關機吧,人再能扛,也總想貪心地清淨一回。

遠處機場罷工的人陸陸續續地在收拾東西,估計工會與政府申請的時間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