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了回去租房的路上,暮色已至。
路邊的路燈已經全部亮起,試圖驅散掉這冷寂的夜色,可微弱的燈光又顯得是那樣無力。
我將胸口的衣服緊了緊,不想讓身體裏僅存著的溫暖流失掉。
路邊熬過了無數個寒冷冬夜的路燈,燈光已經有些昏暗了。
我也走得慢了些。我不想錯過其中的任何一盞,即使燈光已經有些昏暗了。我慢慢走過,它們間隔不遠的一盞挨著一盞,再這個寒冷的冬夜裏,跟我同樣寂寞的路燈成了我此刻唯一的陪伴。
我好像聽到了他們起每一個寒冷冬夜裏所遇到過的故事。一個,一個,或許,至少有一個故事是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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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崗城廣場的時候,離家已經不是太遠了,再轉過兩個路口就是我住的地方。
寒冷讓我忍不住加快了回家的腳步,因為在那所不大的房子裏,能帶給我這個冬夜裏沒有的溫暖。而它也是這個偌大的城市裏,此刻唯一能帶給我溫暖的地方。
我開始越發的想念它,每一扇窗,每一個角落,每一麵牆壁。我竟像是去見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路上匆匆的行人,應該同我一樣,開始想念起了那個亮著燈光的溫暖角落。也開始想念起那一所房子裏溫暖的人。
原來我們都會害怕獨自去麵對這個冬。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我忽然停住了腳步,一段熟悉的旋律傳入了我的耳中。再廣場中央位置的人群裏,我看見一個二十歲左右模樣的姑娘,正抱著吉他唱著一首我聽過的民謠。她的聲音很溫暖,再這寒夜裏將歌裏的故事像敘述一個故事一般娓娓道來。
在這個有些冰冷的城市裏,我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溫暖,我便索性轉身向圍觀的人群走了過去。
“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
“像是被五環路蒙住的雙眼。”
“請你再講一遍,關於那。”
“抱著孩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我知道,那些夏。”
“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
“代替夢想的,也隻能是勉為其難。”
“……”
姑娘唱的是宋冬野的“安河橋。”這是一首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它曾再無數個黑夜裏陪著我亮。我便耐著性子站在人群裏聽了起來。寒冷已經讓我的腳底凍的有些發疼,我想學其他人一樣跺一跺腳底,好讓腳底變得暖和些,可又怕打擾了這片刻的美好,隻好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忍著腳底帶給全身的寒意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