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聿見她如此，微微一笑，將被席歡辭啄過的糕點放下，也不去在意衣服上的糕點，取過一個小碟子，將裏麵裝了一些水，放在席歡辭身旁，道：“慢些吃，別噎著。”
說罷忍不住又點了點席歡辭的鳥頭，眼底一片如水般溫柔。
他自幼便喜歡這些自由自在的小東西，但無奈他的病讓他根本不能和那些有毛的動物太過親近，否則苦的也是他。如今遇到一個如此有靈性的小東西，若不是因為皇上頗為重視，他倒是想養，畢竟他也看得出來，這隻鳥對他也多有親近。
“王爺……”一旁的仆人見狀又忍不住道：“要不您還是去換一件衣服罷？”
席歡辭聞言從糕點裏抬頭翻了個白眼，不過是些糕點渣子，這麼小題大做活像落在人家身上的不是什麼點心渣，而是鳥屎一樣。
哦……不要想這麼惡心的東西，還要吃東西呢。
席歡辭繼續埋頭和糕點苦幹。
她的這些小動作倒是被一直關注著她的蘇聿看了個十成十，蘇聿彎了彎眸子，淺笑道：“無礙。”語罷隨意將自己肩膀上的些許渣子給拍掉了。
“王……”奴仆還想說話，卻被蘇聿叱了回去：“不必多言了，本王自有分寸。”
說罷忍不住又咳了起來，趕忙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兩口才壓了下去。
席歡辭自己倒是有些不知道等她吃完糕點後該怎樣，來這裏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加習慣而已。
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糕點，席歡辭瞥了一眼麵板——她現在有事沒事看麵板已經成為習慣了。她突然瞥見麵板上墨晗風正在朝這裏靠近，
墨晗風來這幹什麼？
席歡辭歪了歪頭思索。
“怎麼了？”蘇聿見席歡辭越吃越慢，甚至還停了下來，忍不住問到。
難道是糕點不好吃嗎？
蘇聿猜測著，猶豫自己要不要撚一塊嚐嚐，可他實在不喜歡吃甜食。
“塵王的竹殿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清啊。”
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席歡辭和蘇聿具是看了過去。前者是懵逼，後者是驚喜。
靠！她居然忘了墨晗風最看不得她在蘇聿這裏浪了！
搞不懂墨晗風是怎麼想的，八成是嫉妒人家聲音蘇。
席歡辭暗自腹誹著，然後默默地，又默默地往蘇聿身後挪去。
“皇上今個怎的有空來此處了？”蘇聿的聲音是不加掩飾的驚喜，席歡辭目不忍視——天曉得為什麼這貨對墨晗風的感情那麼的……嗯，深。
墨晗風一身玄色便服，身後隻帶著個太監總管，踱步而來。
雖是冷著臉，但他的語氣倒比之對其他人的時候要好得多，至少不是冷得掉渣：“自是來找你下棋的。”
墨晗風說著朝蘇聿走來，突然挑眉：“朕記得塵王不喜甜食的，怎的——”
“這……”蘇聿也反應過來了，麵上有些尷尬，輕咳了兩聲，道：“這不是給本王吃的。”
“嗯，朕知道——塵王再怎麼安靜的一個男子，也斷不可能吃出這樣的痕跡……”墨晗風的語氣非常地意有所指，席歡辭翻著白眼從蘇聿身後出來。
“誒，怎的朕的寵物也在此處？”墨晗風一副驚訝的樣子：“看樣子朕的寵物的確和塵王很有緣。”
這貨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席歡辭感覺自己又想翻白眼了。
蘇聿倒是有些尷尬，又咳了兩聲，道：“它與本王的確頗有緣分，皇上隨本王來吧。”
墨晗風等席歡辭自覺地飛到他肩上後才對著蘇聿頷首，倒是先他一步走了，輕車熟路地走到席歡辭之前看到蘇聿下棋的地方，撩袍坐下，執起黑子往蘇聿下了一半棋的棋盤上放好。
蘇聿落後他一步走來，剛好見墨晗風落子，微微一笑，也撩袍坐下，執起了白子認真思索了起來。
席歡辭看得無聊，卻冷不防聽到墨晗風道：“塵王下棋真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謹慎，著實沒意思。”
蘇聿聞言放下一子，輕笑道：“才疏學淺，自是做不到如皇上這般輕鬆隨意，再說，若不謹慎些，可很容易輸的。”
墨晗風隨意地擺上一子，聞言道：“畏手畏腳。”
蘇聿一笑，不再繼續辯駁，而是認真地思索著。
席歡辭聽得雲裏霧裏，一派茫然，卻不妨礙她對下棋這件事毫無興趣，幹脆頭一歪，爪子緊緊地攥住墨晗風肩膀上的衣料，直接靠著墨晗風的頸窩睡了過去。
……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因為要時刻提防著自己掉下去，所以當席歡辭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腰酸背痛。
反倒是墨晗風依舊隨意坐著，一隻手隨意地撥弄手裏的棋子，對麵的蘇聿正襟危坐，依舊拿著白子在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