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滿江湖,請君暫駐足。人列王侯,君子流江湖。
隆冬臘月,東北寒地凍,刮起了三年未有的狂風,我臥在床上,輾轉了許久,未得入睡,風打在窗子上,呼呼作響,我起身下床,徑直走向客廳,沏了壺茶,站在窗子後頭,看著風肆虐著附近的一切,靜候著茶壺中的茶,我這人有個習慣,一旦深夜難眠,必會沏上一壺熱茶。未過多久,我回過身,倒了一杯,坐在沙發上,細細的品著。驀地,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照亮了漆黑的客廳,我慵懶的從沙發上移開,拿起手機,見來電號碼的歸屬地是四川成都,我這並沒有四川的朋友,這電話定是詐騙電話,我隨手掛斷,回到沙發,繼續慵懶。很不幸,那該死的“騙子”倒是很有毅力,又一次打了過來,我隱忍著怒火,接起了電話。失眠的人最厭惡閑雜人等冒失打擾,出於無聊,我打算和這位四川兄台扯上幾句。
“喂,您好,哪位?”我一臉的振奮,但還是擺脫不了粗俗的開場白。
“瑜,是我,我回來了。”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青年男子清朗的嗓音。
我心中一愣,算著日子,錯不了,他回來了。
“老灰,你這,你這就回來了?”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回來做什麼去啊?現在穿好衣服,去我府上,我這次采風,收獲頗豐。”
“兄台,您沒搞錯吧,淩晨一點了,洗洗睡吧。”
“怎麼?瑜,為愚兄接個風,洗個塵都不願意?”
“大哥這是的哪的話?一者這時間也不早了,二者這外麵寒風刺骨,實在讓我不敢出門。”
“誰要你出門了?我車停在你家樓下,你穿好衣服上車就好了。”
我心知今晚必定無眠了,回到臥室,急匆匆的換了一層皮,下了樓,走向不遠處的奔馳。我上了車,坐在副駕上,見老灰穿著一套深秋衣裳,想必是剛從四川趕回來,衣服沒來得及換,我和他相視一笑,他從車門下的夾層中摸出香煙,遞給我一顆,我笑了笑,沒有去接,他又淡然一笑,把煙銜在嘴上,在一旁摸出火機,吧嗒吧嗒地抽著。
“大哥,你這深更半夜不回家睡覺,把我從窩裏拽了出來,所為何事啊?”
“莫要多言,到我府上,你便明白了。”老灰倒是瀟灑,笑道。
我在車內環視了一周,也沒見他車裏帶回什麼稀罕玩意。我搖了搖頭,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老灰見我沉思,哈哈的笑了起來,我被這笑聲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他的笑態,本來清秀的麵容,被狂笑擠成了一團。
“別找了,別找了。”老灰笑著,從懷裏摸出一本書,準確來講,這是裝訂本,何為裝訂本呢?就是自己把幾個本子裝訂在一起。我伸手接過這本收獲。
“喏,這就是收獲。”看著老灰一本正經的著,我也開始有些好奇這本子裏到底裝訂了什麼收獲?
“大哥,你這走了將近一年,就在成都的雜貨鋪裏尋得這麼一東西?”
“膚淺,這裏麵的東西,包羅了整個下,我要收獲的是物質,那我豈不是去遊玩了?我是采風,顧名思義,你能看見風嗎?綜上而言,真正的收獲往往是你摸不到的,然而,這摸不到的東西不也需要載體嗎?”老灰愈發正經起來,我不忍再次反駁,搖了搖頭,接著車內的燈光,翻開了這裝訂本。我瞪大了眼,咽了口口水。
“老灰啊,這,這,這東西你是怎麼得到的?”
老灰見我滿臉震驚,嘴角微微上揚。
“到地方了,先下車,一會我告訴你。”
沒過多久,我和老灰上了樓,我這人一旦被人激起了好奇心,心就會一直懸在半空,老灰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衝了兩杯咖啡,遞給我一杯,自己輕抿了口,咂了咂嘴,發出一聲舒暢。
“老灰啊,你倒是啊,我這眼巴巴的看著你呢。”。
“瑜啊,你呀,就是耐不住性子。也罷,我告訴你就是了。這書上的傳奇故事是我在峨眉山附近的一個村落裏暫居時,聽的一個老人講述的,那老人的子女都在外地,平時也沒時間回去陪伴老人,那老人留了我十個月,每在晚飯過後給我講一段,見我聽得認真,他也講的起勁。”
我把咖啡放在桌上,又拿起那裝訂本,翻開扉頁,默默的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