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家一直都是這樣在敷衍他,他才忽然的淚流滿麵,“拋棄我和別人結婚的那個人,是不相幹的人嗎?那個一直改變我的人,是不相幹的人嗎?那個生了我孩子的人,是不相幹的人嗎?那和我相關的人,又是誰?!”
眾人這才明白,他這麼一連串的反常,根本就是把過去全部回想了起來。
夏秋從周家所有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不受歡迎,但不明白他為何不讓自己回家。直到周鵬將親子鑒定結果放到她的麵前,“小小鵬,是我的兒子,對吧?”
他的語氣裏帶著笑,卻有著落寞和蕭索,還有憤怒。
“你怎麼會想到去做這個?”她拿起那張紙,眼睛裏透著不解,想起這一路對小小鵬的緊緊相抱,周家的兒童房,旋即明白了一切,原來,他早就明白了,隻是想用這張紙來止住她的退路。
“十年了,我像個白癡一樣,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我那麼愛你,可是你,卻把這顆心,狠狠地推入萬丈深淵,讓他這幾年,見不得任何光亮。
你一點兒都不愛我。你知道我得了腎癌,在我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時候,連陪都不願意陪我,就這麼絕情地離開我,和那個於剛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把我留在了黑暗無比的深淵,像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他得了腎癌嗎?
她的耳膜轟轟作響,一下子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
原來哥哥發給她的郵件裏說的都是真的,當初自己隻以為是讓她回去才故意編造的。
她呆呆地看著他,腦海翻湧一波激烈的狂潮。原來她的自以為是,竟讓他們因此陰差陽錯,原來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卻不在他的身邊。他們原本可以互攜互助的。
可是,那樣的景象,是否過於淒慘呢?
她知道,自己此時說任何話,都是徒勞的,他恨她的樣子溢於言表。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辯解?”他扳著她的雙肩,將她直逼到牆前,後麵再無退路,他的雙手冰涼,身體由於激動微微有些顫抖,想要克製它,卻偏偏顫動得更加厲害……她的沉默徹底激怒了他!
他雙手夾著她的頭,用力地擠著,眼底是赤/裸/裸被傷害到的痛苦,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裏吐出來,“我想知道,你這裏麵到底裝的什麼,為什麼讓你這麼冷酷無情。”
他的話句句如刀,割在她的心上,以至於痛得渾身驚栗。可是她緊緊地咬住嘴唇,呆呆地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你學習好,為你努力工作,為了看到你一個笑容,我從來不做任何可能會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在你麵前,卑微的像隻螞蟻。可是你,卻把它踩倒腳下,看都不看。
還讓我的孩子,當著我的麵,叫別人爸爸,卻叫我叔叔,不收他親爸爸給的玩具,反倒收一個無關的人的玩具,你很開心是不是?我把自己的整顆心捧給了你,你卻在上麵一而再的捅上一刀,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你說話啊,回答啊!”
燃燒著怒火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燒成灰燼。
她頓時淚如泉湧,長時間壓抑的痛苦讓她疲憊不堪,哽咽難語,“我也不想這樣啊!我也不想啊!”
但她終穩定心神,“我怎麼回答,都不會讓你滿意。你心裏已經給我判了罪,我再怎麼說,都無濟於事。”她望著他說道,心髒處炸裂般陣陣劇痛,雙手緊握成了拳頭,讓自己獲得力量;緊咬著嘴唇來抑製住內心的波濤洶湧,讓自己努力保持住平靜。以至於嘴唇滲出了殷紅的血絲,指甲嵌進了肉裏,她都沒有覺得疼痛。
他鬆開了雙手,望著她,用手指輕輕地揪住那片滲著血絲的嘴唇,她的嘴唇在他的手力下向前噘起,露出了潔白的整齊的牙齒。
“哼,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夠聰明,夠冷靜。”他冷笑著,眼中泛著淚光,看著她那蒼白的臉頰,嘴上雖然在怨恨著她,心裏卻感到了痛,他恨自己的心軟,這個女人,有什麼值得他心痛的,當初那麼無情的拋棄了他,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這麼無力?竟然還希望她會嚐試取得他的原諒!她沒有任何嚐試,還能保持平靜,這讓他對她有了更深的恨意!
“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你現在太激動,等你平靜下來,我再和你談。”夏秋強忍住心緒起伏,說完,欲打開房門。
周鵬一下子用手撐住房門,“你想幹什麼?”他冷冷地問道,眼中的淚光全部化作了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