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的一天,許彥越坐在西郊中學高三一班的教室裏,現在這裏並沒有高三的學生,而是和許彥越一樣剛剛從初中畢業的準高中生。他們現在並沒有正式開始高中生活,而是在進行正式上高中之前的暑期補課。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學生都要補課,補課的也僅僅是西郊中學今年招收的高一新生中成績比較優秀的學生,據許彥越推測,大概有三百多人吧。上課鈴響了,一位麵色和藹的中年婦女步入教室,站上講台後,她麵帶微笑看著班裏的學生,說:“各位同學你們好,我叫李雅麗,是你們補課期間的班主任,也是你們的物理老師。至於歡迎你們來到西郊中學之類的老套話我就不說了,估計你們也聽膩了。那麼下來呢,由於現在班裏人太多,開學以後這幾個班還會從新分班,我就不讓你們做自我介紹了。我就隻是點一下名,被點到的同學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你一下就行了,之後你們在底下再互相了解,好吧?”班裏的同學喃喃表示同意。李雅麗點點頭:“好,那麼下麵我開始點名。趙素!”一個女生站了起來,答道:“到!”“秦誠智!”“到!”……許彥越一開始還努力地去記憶每一個站起來答到的同學,可是慢慢地,他發現總是記住了後麵的又忘了前麵的。於是,他放棄了這種努力,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在桌麵亂點亂畫。
“許彥越!”李雅麗點到了他的名字。許彥越沒有站起來,隻是懶洋洋地抬起一隻手揮了揮。然而,他沒有聽到老師繼續點名,於是他抬起頭,正對上了李老師不滿的目光。“壞了。”許彥越心想。於是,他麵帶一種歉意又有些無賴的笑容站了起來。李雅麗瞪了他一眼,不滿地說:“坐下吧。”許彥越長舒一口氣,慢慢坐了下去。終於,李老師不再看他,開始繼續往下點名。見狀,許彥越扭過頭去,用一種哀怨的眼神對同桌做了一個鬼臉。他的同桌——孫健輝——也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孫健輝和許彥越很早就認識了,倆人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在一起上學到現在。剛剛來到這裏,大家基本互相不認識,所以在沒有排座位之前,這些學生大都找自己認識的人坐在一起。正當倆人以旁人難以理解的表情和眼神互相交流的時候,坐在兩人後排的秦誠智輕咳了一聲,倆人迅速反應過來,立馬坐得端端正正,隻是頭低了下去看著桌麵。在一陣寂靜之後,李老師說話了,隻是,這次的口氣比較嚴厲:“補課期間,我對你們的要求不高,但是,最起碼的課堂紀律你們還得遵守。”這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是重點說給哪兩個人聽的。
也許是兩個人被李老師嚴厲的語氣震懾住了吧,總之,許彥越和孫健輝在這一天接下來的上課時間裏都規規矩矩的,隻是,一道下課,兩人就爆發出令班裏其他所有同學驚訝的活力和搗蛋能力。而更令大家吃驚的是,就是這樣一個調皮分子,居然會在每節課上課之前都會主動去把黑板擦幹淨。同時大家有理由相信許彥越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討好老師,因為他總是在老師來之前就把黑板搞定了,而且當有老師笑問是誰這麼自覺地擦幹淨黑板時,許彥越還會裝模作樣地左右張望,也在“尋找”那個主動地“乖學生”。補課的第一天總算結束了,下午放學後李老師來到班裏,安排今天的值日生,因為是臨時的班級,所以班裏還沒有選出班幹部,一些事還得她來安排。很“幸運”,許彥越和孫健輝都沒有成為今天的值日生。孫健輝收拾書包的時候,許彥越習慣性地坐在桌子上等他。然而,許彥越沒有看到在他背後,李老師看著他皺起了眉頭。
放學一個小時後,許彥越老老實實地站在李老師麵前。李老師以一種不滿地口氣正在對他進行說教:“許彥越,今天上課第一天你就不守紀律。上課是點名,別人都站起來,隻有你‘瀟灑’地揮手,你很特殊嗎?”許彥越喃喃道:“不特殊。”李老師繼續說教:“還有,今天放學後,你等孫健輝的時候,居然坐在了桌子上。桌子是用來坐的嗎?”許彥越繼續喃喃道:“不是。”李老師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還知道?”頓了一下,李老師又說道:“不過你今天還是有表現的不錯的時候,那就是你每節課之前會主動去擦黑板。”聞言,許彥越帶著一絲驚訝看著李老師。看到他的表情,李老師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麼變化,但她不由在心裏笑了。她繼續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還是比較懂事的。但是,這並不能掩飾你身上的小毛病。算了,多說無益。隻是你要記住了,不管你之前在初中時候有多少小毛病,現在起你統統給我改過來。知道了嗎?”許彥越抬起頭,看著李老師說道:“知道了,老師。”李老師看著他,歎了一口氣:“唉,你知道就好。還有,以後在家不要叫我老師。”許彥越笑了:“哦,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