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想太多了，我的確如你奶奶所言，身份非同一般，但對你，我向來是赤誠相對，有些我不想說的話，我會直接要求你別問，而我對你所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妙如風見她臉上露出自嘲之色，不由升起一抹心疼，一把便抓緊她的手臂，神情略有些局促地道。
淡淡掃他一眼，棲羽緩緩垂眸，不再看他，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低道：“是我一時之間想太多了，你方才說要我與暮飛合作，可現如今的我，能幫到他什麼忙？”
她目前連南宮家都回不去，剛剛又與暮無鋒鬧得那相死僵，現在，既便她同意與暮飛合作，那又能如何？
她於暮飛的大業，又能有什麼幫助？
妙如風深深看她一眼，隨即緩緩打開門，立在門邊，道：“看，外麵的風，看似無害，看似可有可無，但，它能起到的作用，絕非你可以想象。”
話落，又緩緩踱至棲羽身畔，低道：“你又何必妄自扉薄，暮飛今日既然能來此尋你，你還需擔以我於他毫無利用價值嗎？”
聽得妙如風的話，棲羽的心微微沉定下去，朝著門外看去，隻覺得到處都是一片黑暗寂靜，而她，卻必須要在這黑暗之中前行，哪怕前麵會撞上鐵壁，她也無法回頭。
心在這一刻暗淡下去，她緩緩勾唇，低淺笑道：“假如他肯用，我便借他一用，終究不過還隻是一顆棋子的命運罷了。”
棲羽的聲音淺淡中透著一抹悲涼，緩緩走出門，道：“走吧，去九王府。”
說罷，也不管妙如風有沒有跟上，直接便下了樓離開。
走出鳳仙樓大門的那一瞬，奪目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刺目的光線幾乎灼痛她的眼睛，可她卻偏偏似是恍然未覺一般，怔怔地瞪著雙眼，看著麵前車水馬流的街道。
對麵青樓裏的姑娘們有意無意地朝她這邊望了一眼，隨即便移開目光，掩麵而笑，帶起一陣陣香風，幾欲迷倒眾人。
棲羽對此充耳不聞，隻怔怔地盯著地上那孤單的倒影，直到妙如風的身影出現，她低低地道了句：“我……不知道去九王府的路。”
妙如風聽罷，怔了怔，隨即大笑，伸手輕拍她的腦袋，笑道：“那還跑的這樣快！”
話落，直接一把扯上她的手腕，拉著她便跳上一旁的馬車，衝車夫道：“去九王府。”
那車夫睜大眼睛瞧了瞧眼前兩人，一臉討好地點頭。
待到兩人坐穩後，馬車便悠悠前駛，朝著九王府的方向駛去。
棲羽極度無語地瞪了一眼妙如風，道：“原來你也不知道九王府在哪兒。”
“我隻是覺得，大白天的抱著你來回竄著影響不好，我堂堂風昔堂堂主，怎麼可能不知道九王府在哪兒？”妙如風有些無語地說著，隨即輕輕挑開簾子，掃了一眼鳳仙樓的二樓。
冷湘雲的房中，緩緩探出一人的腦袋，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暮無鋒。
似挑釁一般地勾唇，對著他朝下望來的目光故意露出一臉歡喜之色。
暮無鋒的心仿佛被人重重撞擊一般，神色冷厲地瞪他一眼，隨即便重重地關了窗子，轉身踱回屋內，掃了一眼正彈琴給他聽的冷湘雲，眉心緊鎖，微微揚手，琴聲啞然而止。
冷湘雲一襲淺碧色長裙，修長瀛弱的身形緩緩起身，纖細的十指捏著一方雪白錦帕，緩步朝他走來，眸光中透著一抹不解。
暮無鋒淡淡掃她一眼，道：“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王爺。”冷湘雲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之色，在他的身影即將走至門邊時喚住了他。
身形一滯，他道：“怎麼？”
“妾身……有一事相詢。”冷湘雲淡聲說著，眸光中卻透著點點不安。
暮無鋒眸光閃了閃，周身氣勢瞬間便冷上幾分，背對著她，沉道：“說。”
冷湘雲暗暗咬唇，隨即悠悠道：“那件事，真的是王爺做的麼？”
暮無鋒聞言，猛地一個轉身，目光淩厲地掃向冷湘雲，眼中射出一抹寒厲光芒，朝她沉沉掃了一眼，寒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與你有關？”
冷湘雲的臉色白了白，與他相處這麼久，頭一回見他用這樣淩厲冰寒的目光盯著自己，當下便不由一陣心驚，卻是帶著滿腹的委屈，略略勾唇，低道：“是，是妾身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