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打架呢!咋摔了個狗啃屎呀。”
這老神仙被白齊這一揶揄,笑嗬嗬的從彈溝裏爬起來——這人從老遠的上摔下來,跟個炮彈似的。
笑嗬嗬的:“老道就有這般落魄嗎?連個乞丐都來尋我晦氣了。”
他這話其實在自言自語,但白齊聽了就不樂意了。第一,這老頭披頭散發,一眼望去那臉上就隻能見到皺褶,從經驗主義角度來講,這人半截身子都已經入土了!再看穿著,衣服不是衣服,褲子不是褲子的,比我淒慘不下百倍!
第二,我不是個乞丐!白齊記著,他當時正走在南方某城市的大街上。路上是用磚石鋪的。一塊一塊的,剛下過雨。他一腳踩在了空了一半的磚石上,心想這真是流年不利,出門就倒黴。
這邊已經做好了濺得一身臭泥水的心理準備,結果一眨眼,就在萬米高空上,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等人醒了,就已經在荒山樹嶺裏躺著了
——不知道多少科學家要揭棺而起了!
這倒黴催的!居然沒給摔死!
他在心裏把蒼老爺又及其祖宗十八代——總計十九代。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其實挺樂觀。沒被摔死已經是祖宗保佑,也不敢奢求更多。再一想,我能在罵老爺祖宗十八代的時候沒把老爺本人落下,不禁覺得自己還是很胖胖的呀!都有點飄飄然了。
他起身之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湖邊,湖水清澈卻不見底。他走過去洗了把臉喝了兩口水,卻覺得水裏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樣,盯著自己。心裏毛毛的,沒敢多呆。隻得大致辨認了下方向,在山脊裏找到條溪,順著下了山,然後溪入河流,順河而下。
走了兩不見人煙,餓的發了慌,看著像是能吃的就往嘴裏塞,結果吃壞了肚子,拉了半。好在年紀輕輕抵抗力強,硬撐著沒事,就是整個人都瘦了,像個病癆鬼。
還好第三看到了一片果林——也就稀稀疏疏幾棵樹掛著果。除了樹頂有幾顆果子又大有紅,其他都還青著呢。
——他現在比之曹軍將士還要饑渴十倍不止呀!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熟的沒熟的全薅了。從沒熟的吃起,越吃越餓。最後拿了顆熟的囫圇著吃完,打了個飽嗝。
早知道第一個就吃熟的了。然後拍了自己一巴掌,真的餓昏頭了!
然後……,沒有然後了。白齊自己也忘了走了有幾,想來是65了吧。這可是偉大的遠征呀!其意義比肩麥哲倫環球航行,單槍無碼飛奪瀘定橋,四渡赤水……那個啥,顯神威。
他想到自己走出荒山,回到城市,受到盛大歡迎。自己成了新時代的冒險家,新大陸的發現者。然後腳一崴,躺著不動了。
等他醒了,就真的走不動了。他倚在一棵樹上,胡思亂想,自己現在肯定蓬頭垢麵沒個人樣,又想自己真是倒黴,走了如此之久,怎麼就連個活物都不曾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