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說話信不得!”
幽幽的嗓音裏隱含著淺淺的笑意,一柄玉扇將珠簾挑開,但見一抹頎長的身影踱步走了出來。一襲雪衣寬袖鑲金邊,兩縷銀發微綻一簇煙花,青眉斜飛入鬢,雙目炯炯有神,隻是那眼中的幽暗似別有深意,道:“別來無恙,暮江吟暮公子!”
繡兒一見來人,忙不迭的行禮道:“見過二爺!”
“起吧!”
“怎麼是你?”暮夏初看著從雅間裏走出來的那位倜儻公子,黛眉不禁皺成了一個結。
那男子的一雙眼笑得彎彎的,嗓音裏的笑意愈甚,道:“怎麼就不能是我?”
暮夏初隻是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似沒好氣的哼了聲,便不再言語。
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在場的各位似乎看出了些苗頭,莫不是這兩位競價競得最激烈的公子是認識的?
何止是認識!
他們二位簡直就是有深仇大恨!
那玉麵銀發少年白頭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暮夏初嫡嫡親的二哥——暮江吟!
暮家財大勢大富可敵國是眾所周知的,而在被人熟知的富碩人家之中,暮家人卻也算是一個另類。他們行事低調從不張揚,就連做生意除非必要絕不親自出麵,就算出麵亦是隔著一道屏風從不以真麵目示人!此番種種,暮家對於世人來說根本就是一個迷。
亦因此,鮮少有人知曉其實暮家人丁香火異常的單薄。
家財萬貫未必是福,或許是上天覺得太過於優厚了暮家,所以便對他們的血脈下了蠱,從以前開始暮家的孩子生下來一直便是體虛的很,不論是吃什麼奇珍靈藥,不管是看多少名醫大夫,從不見有半分好轉的,多是早早的夭折了。
像暮夏初這一輩,一門九子,活到如今的不過才寥寥四人。
二少,暮江吟;
三少,暮江瀾;
七少,暮江瑟;
九小姐,暮夏初。
三少暮江瀾溫文爾雅博學多才,隻可惜卻是個癱子。
七少暮江瑟正義凜然文武雙全,奈何一心一意要做和尚。
至於這二少暮江吟,雖是少年白頭,但一頭銀發卻更顯得俊逸非常,明明心思縝密精於算計,可性子卻是散漫妄為的很!原本暮家姑母已打算摒棄習俗將暮家的產業交由他打理,可誰曾想他竟二話不說抬腳就逃了!
暮夏初看著他,眼中的冷芒如毒刺一般!如若當初不是他逃家,那她又怎會八歲稚齡便扛起一身的重擔?!又怎會別無選擇的非要嫁人不可?!她雙眼的眸色愈加的深沉,嘴角微微挑起一絲弧度,“你終於舍得回來了?”淡眸閑閑的瞄了一眼台上的蘇淩越,問道:“是為了她嗎?”
暮江吟含笑著一雙眼,微微蹙起眉角,道:“不全是。”
不全是就是多半是嘍?“她值一萬兩嗎?”
暮江吟略微沉吟了一聲,道:“一萬兩都能買下兩個錦雀朱樓了,倘若真的隻換來佳人一夜相隨,始終還是貴了些!”他別有深意的瞟了暮夏初一眼,嘴角噙著笑意,“如若不是你在一旁與我杠著,或許我能省下一些銀兩來。”
“你躲在上麵不是早就認出我來了嗎?所以,不是我與你杠著,是你與我杠著!要不是因為你,她人早就是我的了!”
“你這話說得我可就不明白了,我一直以為你隻對做生意感興趣”暮江吟徐徐的走下樓來,站定在她的麵前,玉扇輕抬挑起她的下顎,笑道:“什麼時候你也對女人有興趣了?”